馮蘊很期待大兄不用再憋屈說出“大晉朝廷”的那一天,也期待看到李桑若徹底失去裴獗而痛哭流涕的樣子。
馮蘊心情微妙,從大兄的酒窖裡拎了兩壇子酒,讓小滿送一壇去給濮陽九,感謝人家的恩情,另一壇子放起來,準備等裴獗來時,犒勞一下他。蚩
順便找個借口,留下來等和議。
不料裴獗來得很快。
當天黃昏,還沒有入夜就到了春酲館。
他就像回自己家似的,脫下氅子走進來,見馮蘊坐在炭爐邊上,用夾子烤小魚幹,自然而然地坐下來倒茶喝。
馮蘊朝他行了個禮。
“我準備明日回安渡。”
裴獗嗯聲,目光掃過來一眼,沒有多說什麼,拿起她烤好的小魚幹,津津有味的吃起來。蚩
馮蘊看他一眼,眼睛都冷了。
就這麼盼着她走呢?
二人默默不說話。
在第二條小魚幹下肚後,裴獗的情緒明顯好了許多。
他挽了挽袖子,沒什麼表情的道:“那日奇景坡驚馬的人,查清楚了。”
馮蘊來了興趣,“何人指使?”
裴獗森然道:“橙鶴軍的人。”蚩
這個答案不意外,卻不讓馮蘊很滿意。
“說來也奇,鄧光都死了,還有人為他效忠。将軍還活着呢,都有人敢背叛。将軍是不是該審視一下自己?”
她其實是想說,驚馬的人,效忠的根本不是鄧光,而是另有其人。
說完見裴獗沉下了臉,這才反應過來。
被人背叛本就是一件痛苦的事情,這麼說裴獗不是很友好。于是,她将那壇早就備好的美酒拎來,在爐子上溫着,笑盈盈地道:
“玩笑之言,将軍莫要當真。”
裴獗平靜地點了點頭。蚩
好似沒有往心裡去,但也不接她的潛台詞。
馮蘊說得沒錯,獨自坐着斟了杯酒,卻被裴獗接了過去。
“朝廷要和齊國和議,你怎麼看?”
馮蘊沒有想到他會來問自己。
這種大事,他不是不喜歡她插手的嗎?
馮蘊想了想,“打一打,和一和,家常便飯,不甚稀罕。這次的南北之戰,持續一年多,晉軍占盡上風,到了談判桌上,也必定是優勢一方……”
裴獗眼皮微擡,“蘊娘贊同和談?”蚩
馮蘊笑道:“看誠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