侍候太後殿下的寺人,親自給将軍夫人斟酒,這得是多大的體面?
馮蘊要是不受,那便是不給李太後面子。
馮蘊彎起眼眸,“臣婦謝過太後。”
她正要握杯,一隻溫熱的大手便伸過來攔住。
裴獗搖頭:“夫人。”頥
馮蘊嘴唇彎了彎。
“太後所賜,将軍就容我放肆一回。”
别人都在想方設法推拒灌酒,她倒是趕着讨酒喝……
裴獗眉頭蹙起,看着她貓兒似的慵懶模樣,很想将她看穿,但那濕漉漉的眼睛裡除了讓人心悸的暖意,什麼都沒有。
睫毛輕顫,聲音輕飄飄的。
“将軍?”
好似撒嬌。頥
裴獗不動聲色地收回手。
一杯酒下肚,馮蘊有些嬌軟無力。
坐了片刻,她起身去更衣,小滿趕緊過來相扶。
翠嶼的花廳本是用來宴客的,沿着花廳出來是一個假山環抱的園子,往前再前數十步,便見幾間廂房,專門用來給貴客更衣洗漱用的。
一路有仆女引路,小滿小心翼翼地扶着馮蘊過去。
進了屋子,沒有旁人了,馮蘊斂起臉上的笑,那一抹溫柔娴靜也蕩然無存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臉冷肅。頥
“小滿,把門合上,不可讓人進來。”
小滿愣了下,“女郎,這是要做什麼……”
“聽話。”馮蘊來不及解釋,提着裙擺往裡走。
這裡熏着香,備着洗漱的胰子,布置得很是奢侈華貴,比尋常富貴人家的卧房還要整潔寬敞。
馮蘊沒有去方便,而是四處查看,檢查門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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韋铮今夜飲了不少酒。頥
他那天落了臉面,無心與同僚攀談,說些不痛不癢的客套話,一個人沉着臉獨自喝悶酒,想着自己接下來的命運。
三秋桂酒沒有桂花的香味,但今夜裡好似格外醉人……
他神思恍惚,鼻翼忽聞馨香。
宴席上是有仆女侍候的,仆女緩緩跪坐下來,喚聲韋司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