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裴獗呢?”嵃
連名帶姓的稱呼,差點把小滿吓一跳。
小滿福了福身,“将軍天不亮就出門了,說夫人醒來,差人告訴他。”
“不用告訴他。讓他去死。”馮蘊坐起身,嘶的一聲,撐着自己的腰,緩了片刻才喚小滿。
“扶我。”
小滿弱弱地看她。
“女郎不再休息一會兒嗎?”
“今日要去鳴泉,還休息什麼?”馮蘊的聲音自帶火氣,那是讓裴狗弄狠了又找不到正主的郁氣。嵃
小滿不敢惹,扶她起身更衣,又道:
“女郎今日的妝容要濃豔一些吧?”
這樣才能遮住那滿身的疲憊。
不料馮蘊斷然拒絕,“不,今日的妝,要格外……病氣一些。”
病氣妝?
這對小滿來說,有點難度。
她叫來大滿,兩個人足足折騰了半個時辰,才算把一個病氣恹恹的西施美人扶上了馬車。嵃
馮蘊沒有等裴獗回來,徑直去了鳴泉鎮。
她跟叢文田約好,今日要去看修建的制糖坊。
木制的工坊修建很快,但馮蘊要求高,這才耽誤了日子。
她也不着急,明年才能正式投入生産,怎麼樣也要貓完這個冬,她叮囑叢文田一些細節,慢慢悠悠乘馬車回鳴泉的食肆。
陽光落在食肆門口的酒旗上,赤辣辣的一片,店裡忙得不可開交。
南葵和柴纓卻在門口張望,看到馮蘊便笑盈盈地招呼。
“快,夫人快來看。”嵃
馮蘊四處看一眼,發現整條街的人都像她們一樣張望。
“看什麼?”她有些猜疑。
南葵道:“今日齊君宴請,有散樂百戲,大家正樂呢……”
散樂百戲,是南邊盛行的,各種奇伎異服、舞獅雜耍,噴火頂燈和樂舞表演。
既稱“百戲”,自是各種耍子都有。從宮廷到民間,無不熱衷。
馮蘊看一眼衆人的興奮,沒有多說什麼,正要轉身回屋,就聽到街上在喊“來了來了”,她扭頭,看到一輛輛平頭車從議館街駛過,上面拉的全是青布覆蓋的道具,一群群表演的伎人,正送往議館。
“聽人說,齊君從天竺國請來了高僧,有很多了不得的本事。”嵃
“高僧可以把自己的舌頭割下來,給衆人看完,又能再長出來。”
“還能把頭砍下,再放回去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