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才看到那個人影,他其實是有幾分疑惑的。
那不是馮蘊,不可能是馮蘊。繰
然而,在看到這張紙箋的時候,他無法再說服自己。
那不是馮蘊,也是馮蘊要表達的意思。
命運兜來轉去,終究還是走上了宿命的輪回。
上一世她聯合心上人,攻他的城,要他的命,策反他的兄弟,抛棄他遠走齊國,也隻給他留了一張素箋。
一句“此生不相見,離恨付黃泉”,抹殺了三年的點滴……
狠心、絕情。
她從不曾變,還是那個無情無義的馮蘊……繰
“蘊娘。”
裴獗望着禦船的火光。
一世的恩怨,有情有恨有不滿,其實他也分辨不清。
但這次他不會再放她離開,不會再讓慘劇重現……
裴獗許久沒有說話,身側衆人皆是忐忑,整個竹河渡口的目光,都看着他,戰争的陰影如懸在頭頂的刀劍,人人都捏緊了手心。
“你别怪我無情了。”
裴獗慢慢舉起弓箭,對着蕭呈的方向。繰
“阿舅!”敖七低聲輕呼,“不要傷到舅母!”
蕭呈微微一怔,将懷裡的女子挪到一側,用大袖護住自己的身前,這才微微提起唇角,望着裴獗問:
“将軍這一箭,可有成算?”
裴獗道:“取你命,足矣。”
蕭呈的唇角斂去笑意,“刺殺齊帝,破壞兩國聯盟,這個罪責,将軍隻怕擔不起。”
裴獗:“與小人為盟,不足以信。有何罪責,本将一力承擔。”
好一個鐵骨铮铮的漢子。繰
隻可惜……
“身為人臣,往往身不由己。”
蕭呈一笑,百感交集。
他也做過人臣,深知掣肘與無奈。
也深信,裴獗一生都走不出那個皇權的桎梏。
果然,他聲音未落,就見官道上幾個人飛奔而來。
馬未至,聲已到。繰
“太後有旨,請大将軍交出兵符,回城觐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