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要什麼?”陳氏雙眼怨毒,臉色猙獰地盯住他。
馮敬廷看她一眼,遲疑道:
“她說阿伶在夫人手上?要我為阿伶正名,納她為妾……”窒
“什麼?”陳氏不可置信地瞪着他,“你這時納妾,不是打我的臉嗎?不行!想都别想。”
“夫人,夫人,别激動。”馮敬廷拉住她的胳膊,示意她坐下來,“大滿說了,隻要名分,她阿母不入馮府。”
陳氏惡狠狠盯住他,“有何區别?”
馮敬廷道:“府裡隻有你一個主母,沒有旁人。隻是,給她一個名分罷了,況且也隻是一個妾室……”
陳氏看着他,冷飕飕地問:“要是我不肯呢?”
馮敬廷坐在那裡,靜默着看她片刻,神色肅穆,眼裡透着深冬的寒冷。
“大滿眼下得寵于陛下。依我看,陛下是想先給她馮家女兒的身份,再擡她位分……”窒
他眼睛掃着陳氏,不再說下去。
可話裡話外的意思,陳氏又如何聽不出來?
不給皇帝面子,得罪的不是大滿,而是皇帝。
“夫人……”馮敬廷握一下她的手,“你消消氣,給陛下這個人情也罷。此事,我已知會大哥,大哥也有此意。”
“我聽明白了。”陳氏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,“敢情你們哥倆已經商量好了?我同意也得同意,不同意也得同意?”
馮敬廷歎息,“你何苦計較?這些年……大滿也不容易。”
從某種角度來說,大滿的身份其實比馮瑩要幹淨許多。窒
她的生母是府中家伎,家伎跟男主人生的孩子,身份再不高貴,也不算背德,而馮瑩是馮敬廷跟陳氏私通所生,相奸有傷風化,先奸後娶為妻,本就讓人戳脊梁骨,那才見不得人呢。
隻不過,社會地位決定道德準則。沒有人會提馮瑩的身世,她安安穩穩坐穩馮府嫡女,受人敬重,而大滿,做了十幾年的奴仆。
馮敬廷嘴上不說什麼,語氣卻隐隐有些不滿,就好像在說她不知足一般。
陳夫人在娘家時便驕橫跋扈,哪裡受得了這個?
當即掩面入屋,傷傷心心地哭了一場。
馮瑩稍晚一些才知道這件事,沉着臉過來,拉着陳夫人的手,陪着她流淚,說一些安慰的話。
馮敬廷最是心疼這個女兒。窒
看她娘倆一直哭,他隻能長籲短歎。
“阿母别難過了。”馮瑩輕撫着抽泣的陳氏,“無非府裡多個女郎而已。阿伶為父親添丁,賞她一個名分,旁人也會說阿母大度……”
陳夫人聽着女兒的話,更是淚如雨下。
“我兒這是誅我心啦。你還沒有看出來嗎?那十二娘為何要把大滿送到并州?她目的不純,分明就是算計好的,要讓我們母女難堪……”
說着她惡狠狠瞪着馮敬廷,咬牙切齒。
“你要給那賤婢名分,不如先休了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