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這有什麼舍不得的?他不在,才好。”
碼頭這一段路,常年有拉貨的車輛行走,有些坑窪不平,幾天風雪下來,路面濕滑不堪,車輪子行進着,嘎吱嘎吱地破聲響。
馮蘊撩開簾子望一眼。
“大兄,這雪是不是下得更大了?”灦
溫行溯打馬走幾步,走到車邊。
“下了這麼多天,一直沒停,是有些久了。”
瑞雪兆豐年,但下雪的時間太長,雪太大,就不再是祥瑞了,說不成要成災。而且這樣的天氣,興許有些人會過不了冬,便殁在年前。
溫行溯道:“這是信州城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場雪。”
馮蘊道:“安渡也在下雪。”
她看溫行溯一眼,又道:“明日我回安渡。大兄是到安渡團年,還是去并州?”
昨日馮家人離開的時候,提出讓他們去并州過年的事情。馮蘊婉拒了,卻不知陳夫人是如何跟溫行溯說的。灦
溫行溯遲疑:“今日可是臘月二十七?”
“是。”馮蘊點頭,“再有兩三日,便是年節。阿婆捎幾次信來,問我何時歸家了。”
溫行溯沉默一下,“我二十九過來。”
馮蘊應聲,“好。”
這事就這麼定了下來。
晌午後,馮蘊吩咐人在春酲館裡準備行李,自己帶着葛廣葛義和葉闖幾個侍衛,去了一趟鳴泉鎮。
制糖坊在下大雪的頭一天,已經停工。灦
叢文田帶着幾個徒弟回了塗家塢堡,隻留下在當地請來的幾個仆從。
議館街上的鋪子,也都關張了。
柴纓、南葵和姜吟三人,已經打包好行李,準備跟着馮蘊去信州,明兒一起出發回安渡。
因為議館的守衛全是溫行溯的下屬,馮蘊便沒有再安排人手來守鋪子,直接遞上幾個裝五铢錢的大紅封,請他們幫着照看。
幾十步的距離,很是便利。
看守的校尉拿到紅包,笑得合不攏嘴。
清點好鋪子,馮蘊帶着幾個美姬回城。灦
剛到府門,便見敖七打馬而來,俊秀的臉上全是肅冷之色。
“舅母。”
一聲呼喊傳來,敖七翻身下馬。
馮蘊披着厚厚的氅子,站在屋檐下,回頭望他,心裡不由一緊。
“怎麼這時過來?可有急事?”
敖七朝她行禮,看了看左右,低低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