熙豐帝遺诏稱,子嗣凋薄,汝南王與他兄弟情深,為皇朝國祚,若小皇帝有何不測,可以過繼汝南王之子,以正大統。
這遺诏來得蹊跷,衆臣接也不是,不接也不是,跪在當場,隻拿眼風左右對視。
“矯诏!”
裴獗冷冷地說了兩個字,拂袖而去。
-爭
朝堂上的不歡而散,如壓在人心的一塊巨石。
駱月倚在小院的門邊,挺着個大肚子,等了又等,才看到韋铮沉着臉走進來。
她連忙從仆女手上接過油傘,迎了上去。
“夫主,怎麼樣了?”
韋铮看她一眼,眼神黑沉沉的。
今兒駱月特地打扮過的一番,臉上還鋪了一層粉,小臉白白淨淨的,擦了紅豔豔的口脂,看着又喜慶又好看。
韋铮脾氣卻不太好。爭
“誰讓你出來的,滾進去。”
駱月心裡一驚,覺得他這态度不同尋常,嘴巴一撇,便低下頭去。
“妾身有罪,請夫主責罰。”
她很懂得示軟,委屈的聲音配上那高高隆起的小腹,倚門而望夫郎的婦人,如何讓人狠得下心?
韋铮睨着她,“你就這麼關心裴獗?”
駱月勾唇嗔他一眼,“原來是因這個不悅。傻夫主……”
她擡手,輕輕巧巧地拍一下韋铮的胳膊,一副嬌嗔模樣。爭
“要是沒有大将軍,沒有馮十二娘,就沒有我駱月的今天。我這是有恩必報……夫主待妾好,往後妾也會為夫主做牛做馬。”
那雙眼睛就像會說話似的,把韋铮看得緩下了火氣。
“别以為我不知道,你背着我搞的那點小動作。”他擺手示意仆從退下,這才雙眼瞪着駱月,小聲道:“我警告你,别耍小聰明。”
說罷又伸手摸了摸她挺起的小腹。
“管他馬打死牛,還是牛打死馬,這種事情,我們不要摻和。如此,不論誰勝誰負,都可穩坐漁翁。否則,行差一步,就是誅九族的大罪……”
“這,這,這麼嚴重嗎?妾竟不知,差點連累夫主……”駱月順勢倒入韋铮的懷裡,覺得自己快沒救了,學着學着,越學越矯情,那聲音柔弱得她自己聽了都犯惡心。
“可是,妾當時孤身入營,若非馮十二娘照應,怎有這樣的大好姻緣……她待我親如姐妹,我明知有人要刺殺她的夫郎,要什麼都不做,往後……妾還如何做人?”爭
她眼淚珠子不要錢似的往下落。
韋铮看得心疼,連忙将人摟過來,替她擦淚,“别哭,别哭,懷着身子呢,别把孩子哭壞了。”
我呸!什麼烏鴉嘴。
駱月在心裡把狗男人罵了一遍,臉上一片凄凄哀哀。
“夫主,你快想想辦法……想想辦法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