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及帶着這麼多人,要如何儲糧,度過災年……
糧食是災年的重中之重。晔
賀洽是不會無緣無故停止派粥的。
停下善舉,除了流民越來越多的原因,很大可能是刺史家也沒有餘糧了。
“無論如何,咱們得趕緊把這一季糧食種下去。”
姚儒是對的,春耕不忙,餓死爺娘,春耕對普通百姓太重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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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,南葵和柴纓就去了鳴泉鎮,當時買在那裡的二百多畝地,還有鳴泉鎮的店鋪,需要人看管,馮蘊就把這個擔子壓在了年輕的南葵身上。
南葵剛得知被委以重任的時候,都不敢相信。晔
起初,她隻是自告奮勇出面為将軍府派粥,這才讓十二娘多看一眼,現如今幾個月的曆練下來,她認為自己還沒有那個本事,馮蘊卻準備讓她獨當一面了。
“娘子,要不你再考慮考慮别人?依妾看,徐嫂子就不錯……”
南葵說的徐嫂子是邢丙的妻子。
馮蘊一聽就笑。
“我同意,邢丙還不肯同意呢。你要人家年紀輕輕就勞燕分飛啊?回頭阿州沒了弟弟妹妹,還不找你算賬?”
南葵羞得滿臉通紅。
“可是……妾仍覺得,妾和文慧姐,應容姐他們相比,年紀小,沒見過什麼世面,妾怕……搞砸了。”晔
馮蘊笑起來,“怕什麼?有事我替你兜着。更何況,你看莊子裡比你小的,阿州才十四歲都是副總管了,你怎麼就不行?”
南葵也是以前的老玉堂春人,花樓裡出來的,識得些字,閑在莊子的那時,也學了算學,腦子也靈活,比大多數女子都有本事。
隻是,即使是這個對女子出門沒那麼多約束的亂世,男尊女卑仍然存在,大多人都會理所應當地認為,大事應由男子來做主……
馮蘊在一次又一次地挑戰禮教。
從文慧、應容,到南葵,每一個被她所信任的女子,她都會毫無保留地替她們托底,鍛煉她們,讓她們變得更強。
南葵和柴纓離開的時候,馮蘊又将柴纓叫住,叮囑她。
“阿纓,你現在是阿葵的副手,也要自己立起來。姐妹背靠背,才能事半功倍。”晔
柴纓受到娘子看重,激動得無以言表。
“多謝娘子,妾定會好好跟着阿葵學習。”
南葵嗔她,“跟我學什麼?我不如你呢,隻是嘴比你利索一些罷了。”
“你手腳也快。”柴纓笑道。
兩個人嘻嘻哈哈地上了牛車,再回頭看馮蘊的時候,突然便濕了眼眶。
娘子站在風口上,身披素淨的風氅,面帶微笑,溫煦可人,就好像萬事在心,什麼困難都難不到她一般。
正是她這樣的淡然氣度,一次次在關鍵時候将她們推出火坑,讓她們變得越來越好,她便是她們的貴人。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