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蘊娘這是怎麼了?好端端去給菩薩上個香,把自己弄糊塗了?”
周遭傳來低低的笑聲。
善意的。
“陛下,娘娘跟你鬧着玩呢。”
她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,情況似乎不對。克
這不是在台城。
馮蘊睜大眼睛看着男人的臉。
如此熟悉,如此真實。
沒有做夢的感覺,她不可思議。
“他們為何稱你為陛下?我這是在哪裡?”
又猛地抓住裴獗。
結實有力的胳膊,真實到她幾乎下一瞬就要掉下淚來。克
“裴郎,你是來接渠兒的嗎?”
“傻瓜,接你呀。”裴獗輕輕攬住她的腰,不讓她坐車了,而是将她放在馬背上,就像當初在信州城的那天夜裡,圈住她的腰,在無數人的目光注視裡,沿着長街走去。
“蘊娘……你是不是魇着了?”
沿着風,他們越走越遠,越走越遠。
他的聲音順着風傳來,變得越來越淡,越來越淡。
“将軍。”她喚。
胸膛裡有一簇火苗在燃燒,炙得她有些發悶,心髒卻好似有一個空洞,要将她的意識逐漸吞噬……克
光暈裡的裴獗漸漸模糊……
夢境也十分跳躍。
她想抓住些什麼,雙手緊緊抱住裴獗的胳膊,像炎炎夏日的午後,突然闖入一場暴雨中,渾身是汗,滿臉水漬,心驚肉跳,又無能為力……
“你來了?你當真來了嗎?”
“嗯,蘊娘,我來接你的。”
他凝視着她,幽深的視線仿佛望入她的眼裡……
“來了就好,來了就好。”馮蘊伏在他的臂彎裡,突然發笑,額頭抵住他的肩膀,迷迷糊糊間,内心充盈喜悅……克
“娘子,起身了。”
馮蘊被人從夢中吵醒,頭暈目眩,半晌才反應過來,做了個多麼荒誕神奇的夢。
“幾時了?”
小滿拉開一點紗簾。
“卯時,太陽都出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