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卯時,太陽都出來了。”
馮蘊眯起眼,看着那一縷陽光,半晌才舒口氣。
“大王還活着。”克
小滿看着她,不說話。
馮蘊道:“他給我托夢說的。”
小滿眼眶一紅,突然有些難受。
其實她甯願馮蘊能像别的女子那般,大哭一場,将情緒宣洩出來,而不是那般冷清,平淡得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。
如果娘子真這麼堅強也就罷了。
一句“他給我托夢”,沖垮了小滿的淚腺。
小滿咬着下唇,幾乎就要哭出來。克
馮蘊卻平靜得反常。
“大兄可起身了?”
小滿道:“大郎君大早就起身了,提着斬蛟去的,說是練功。”
兩個人正說話,溫行溯回來了,滿臉紅光,神色卻比昨夜看着還要淡然幾分。
“怎麼不多睡一會兒?”
馮蘊搖搖頭,替他斟上一盞熱茶。
“睡不着,早知大兄要練功,不如随你去。”克
溫行溯看着她,“我去農具坊看了看。還有你辦的村學。”
馮蘊擡頭問:“如何?”
溫行溯目光深邃了幾分,“很好。”
馮蘊擺擺手,示意小滿下去,這才坐下來。
“大兄,我做了個怪夢……”
溫行溯正要問什麼夢,她便停頓下來,目光爍爍地盯着他道:“夢醒後,我發現我們忽略了一個重點。”
“什麼?”溫行溯問。克
“西京的小皇帝。”馮蘊看着溫行溯,面色沉靜,眼神銳利,唇角挂着一絲笑,“我想接到身邊來照顧。”
這句話她說得輕描淡寫。
好像說的不是小皇帝,而是什麼被人遺棄的小貓小狗。
溫行溯緘默而視。
這些天,馮蘊忙東忙西,沒有流露出半點疲憊,好像沒有任何改變,甚至從來沒有多提裴獗一句。
但她的臉頰比起過年那時,肉眼可見地瘦削了下去,顯得眼睛都大了一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