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怪想……欣賞一下的。
她輕輕一笑,“世子不是去信義郡了麼?什麼時候回來的?”
淳于焰眼一斜,“所以,你就可以把鳌崽不聲不響地帶走,招呼都不打?”
馮蘊冤枉,“我和屈先生說過。”
屈定那老不休!
淳于焰在心裡罵了一句,唇角揚了揚。
“那我回來了,是不是可以把我幹兒子還給我了?”庣
馮蘊白他一眼,“世子讓人把鳌崽的夥食費算一算,我讓阿樓結算給你。”
“用人朝前,不用人朝後。”淳于焰不滿地低哼一聲,走近她面下,仿佛這才看到小皇帝似的,行了一禮。
“陛下也在?淳于焰見過陛下。”
元尚乙端端正正地還禮,極有禮貌,“世子免禮。”
那日官道迎駕,隻是遠遠一見。
因這一禮,淳于焰倒是認真看了看這個六歲的稚童……
與他想象中的有些不一樣。庣
沒有宮中皇子,如他和他兩個庶弟一樣的驕奢,比傳聞中更為孱弱蒼白,好像多少年沒有曬過太陽似的,比他還要白上幾分……
他微微一笑,跟小孩子也沒有什麼可寒暄的,看着馮蘊便說起這次去信義的事情。
“以前的議館街,很是熱鬧,彙集了各國商賈,我那莊子旁邊的竹河渡口,正在修建大橋,假以時日,鳴泉必定是人煙阜盛,商肆林立,車馬粼粼,繁華如織……真是寸土寸金啊,當初一口氣買下大片土地,馮十二,又讓你賺着了……”
馮蘊揚眉,“修大橋?”
大晉一分為二,接着便是讨伐北戎,西京朝廷自顧不暇,根本就沒有那個時間、精力和金錢來修橋補路。
“你的蕭郎,一力主張此事。”淳于焰原本是想調侃,可出口的語氣莫名就帶了一點酸。
“齊君禦極之路,真可謂是順心順意。如今齊國文武歸心,朝野太平,士農工商,各安其分……”庣
“哦”一聲,馮蘊輕笑,“是嗎?”
淳于焰垂眸看她,“說出來你恐怕要鬧心,南邊人人都在稱頌,蕭郎臨朝,盛世将至……”
蕭郎臨朝,盛世将至?
馮蘊目光幽淡,似笑非笑。
即便有憎恨和埋怨,即便蕭呈對她涼薄,可她得承認,在治國一途上,蕭呈有抱負有想法。
上輩子的齊國,在軍事實力上大不如晉,那是因為有裴獗,有北雍軍……
但若論及其他,百姓安居,富庶之境,人文學術,遠超李氏父女掌權的晉廷。庣
上輩子她沒有機會活着看見蕭呈八方來朝的盛世,但她可以猜測到,隻要蕭呈不死,不犯大病,好好治理齊國,終将有一日,李氏父女的江山會在他的野心裡,決癰潰疽……
“怎麼不說話?”淳于焰看着他,又是那種看着不在意,卻咄咄逼人的目光。
“在想蕭郎,還是想裴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