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不能看那雙眼睛。忟
冷峻凜冽,令人心生懼意。
“這世間,何事我不能替你擋着?”
這句話意思很多。
馮蘊琢磨一下,抿了抿嘴。
“是我思慮不周,但也是為将軍考慮。”
裴獗輕撣衣袍,望向那一片綠油油的田地,許久沒有說話。
這個時節,風吹過來都是熱的,馬車裡尤其悶燥。忟
馮蘊索性将簾子挂起來。
“等出了石炭,我做成煤球,這個冬天便不會有那麼多人凍死了。煤球進獻朝廷,也是大功一件,到時候,就記在将軍的功勞上。”
裴獗凝視過來。
在那張愉悅人心的面容裡,慢慢地摟住她的腰。
“夫妻不疑。我總是與你同心的。”
馮蘊看着他的臉色,默默抱了抱他,“下次知道了。”
天氣太熱,不适合摟抱。忟
她片刻又直起身來,若有若無地笑問:“将軍就這麼回安渡,長公主那邊,需要派人遞個消息嗎?”
裴獗平靜地道:“無須傳消息,她會知道。”
馮蘊默默思量一下。
“大王是說,長公主在我莊子裡有眼線?”
裴獗點頭,“你不是郡守府的馮十二娘了。蘊娘,你是我的妻子。”
以前的馮十二娘,最多被人說說閑話,現在的雍懷王妃,一舉一動都受人矚目。
何止長公主,哪個有心思的人,不想盯着她?忟
“長門……”裴獗遲疑一下,淡淡相問:“蘊娘想帶着走向何方?”
馮蘊微怔一下。
隔了一層薄薄的夏衫,她可以清楚地察覺到裴獗的心跳和呼吸,他堅硬的手臂稍稍用力,便能在她的肌膚上硌出棱角。
如此親近的兩個人。
要隐瞞什麼,并不容易。
她笑開,“将軍這麼問,怪吓人的。”
裴獗的說法,其實和賀洽如出一轍。忟
賀洽委婉地提醒她,部曲發展太多太快,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。裴獗倒沒有這麼說,但字裡行間,也是有對她做法的不理解。
一個嫁了人的女子,有夫君保護,何必大費周折去做這些,發展私人的勢力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