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使不得。二哥但凡看到一點機會,隻怕又要反悔。阿母,你不做已經做了,何不再忍忍?”
“可是……”長公主仍在猶豫。
“沒有可是。”濮陽漪握住母親的手,雙眼定定地看着她,“阿母放心,蘊娘不是那種不知分寸的人,二哥在花溪村,最多是死不悔改,絕不會變得更壞……”
長公主苦歎,“罷了。”
濮陽漪松開母親的手,目光突然凝住。
她這時才發現,素來精心保養的母親,方才四十許,已生白發。嬺
“娘……”
她突然撲入長公主的懷裡。
長公主摟住她,“怎麼了?”
濮陽漪心裡十分難過,來不及說話,眼眶已然濕透,喉頭也哽咽了。
“我跟二哥……都不是娘的好孩子。從小到大,正經事不做,隻會讓母親操心……”
這是長公主頭一次聽到女兒如此動情地說話,一顆心脹脹的,酸酸的,笑容卻浮上了臉。
“我是你們的娘,不替你們操心,替誰操心?”嬺
她慢慢擡起濮陽漪的頭,盯着她道:
“你跟馮蘊結交,是對的。今後,阿母但凡有個三長兩短,你記住,你要替阿母看好你二哥……”
“娘……”濮陽漪淚目,“好端端的,你怎麼說這種話?”
長公主搖了搖頭,微微阖眼。
許多事情,濮陽漪不明白,她卻看得很清楚。
這兩天秀峰山剿匪如火如荼,裴獗帶傷上陣,震驚世人。
民間議論紛紛。嬺
茶寮酒肆,每天都有人在談雍懷王的神勇。
但民間不知道的是,裴獗的重心,其實不在秀峰山,而是在邺城。
大晉尚未分裂前,邺城很多物資都需從外地購買,商販來往頻繁。眼下一分為二,明面上的生意少了,但私下從未斷絕,官府也沒有認真作為。
這次裴獗動了真格。
不僅下令商販不得和邺城做買賣,更是派了大量的人馬,清查私下買賣的商販。
一旦查到,便以通敵罪論處。
今日繳獲的一批物資,顯示背後的東家是元铿之父,荥陽惠王元滔。嬺
頂風作案,膽大妄為。
荥陽王和宣平侯這夥人,如果跟邺城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,肯定是要被裴獗清算的。
那她……
隻怕也會被當成他們的靠山,記上一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