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大的駿馬闖入眼簾,馬背上馱着挺拔俊朗的的少年人,仿佛踏着熾烈的日光,從遙遠的天際朝她奔過來。
久不相見,她停下腳步愣了片刻,才緩緩笑開。
“小七?你怎麼來了?”
敖七滿臉的欣喜,在她平靜的語氣裡,慢慢斂去。
方才那一刻,他的耳朵裡安靜一片,眼睛裡沒有旁人。妘
唯有馮蘊。
整個長門,整個天地,他就隻看得見馮蘊一人而已。
可這時回過神,他才看到馮蘊手裡牽着的,是當今小皇帝。
“臣敖七,見過陛下。”
敖七拱手,聲音已低沉幾分。
等他再轉向馮蘊,低低道出一聲“見過舅母”時,喉頭的嗓音更是喑啞。
“我奉命前來,為舅母報喜。”妘
“報喜?”馮蘊這些天遇到的全是頭痛的事情,哪裡來的喜事?
她慢慢走上前,靜靜地看着敖七。
“喜從何來?”
敖七望向她背後的霞光,雙眼發出點點光芒,好似盛滿她俏麗的身影,純粹而熾烈,聲音卻不得不克制而清醒。
“三日前我途經萬甯秀峰山,随阿舅剿匪……”
“山匪剿滅了?”馮蘊不等他說話,便接過話來。
對萬甯守将的那一群殘部,她是心存憐憫的,因此心情十分矛盾,既希望裴獗能快點解決此事,不再任由民間擔驚受怕,議論紛紛……妘
又希望山上的人能僥幸逃過一命,從此洗心革面,重新做人。
敖七看出她眼裡的光亮,拱了拱手。
“秀峰山匪首侯準,答應放下武器,歸順長門……”
“什麼?”馮蘊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。
不是歸順北雍軍。
而是歸順長門?
馮蘊凝目,低頭看一眼元尚乙。妘
“外面熱,進屋詳談吧。”
她倒不是顧慮元尚乙會有什麼想法,而是小皇帝身邊跟着那些人,不知道是何人的心腹,聽入耳朵裡,又會說些什麼。
敖七也意識到自己方才太高興了,措辭不對,連忙改口道:
“不是歸順,而是投靠。”
他瞥一眼小皇帝,見他沉默乖巧,薄唇微微一抿,暗暗松了口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