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入行伍,又有一身血債。
去哪裡安全?哪裡能讓他帶着家眷共享天倫?貜
長門是首選之地。
這麼說似乎毫無破綻。
馮蘊微微一笑,“寒門鄙陋,能迎得侯将軍大駕,是馮蘊之幸,蓬荜生輝。”
侯準抱了抱拳,又朗聲笑道:“不過,要是大王能讓要李葛鄭三家離心,兵不刃血,侯某倒是樂見其成。”
裴獗點了點頭,“待時機成熟,必大敗邺城。”
馮蘊懷疑裴獗是不是也像敖七一樣喝多了。
他和侯準卻像是投緣,全不避諱地談論局勢。貜
侯準更是盛贊不已,“依侯某之見,此計可成。鄭壽山打仗是一把好手,卻是個鬥筲之人,素來心胸狹窄,睚眦必報,未必能長久與邺城一條心。”
他們說話,馮蘊洗耳恭聽。
心下也有自己的判斷。
上輩子的鄭壽山就因那一批糧草,自認為受到中京的愚弄,直接投靠了蕭呈,反水李宗訓,前前後後也不過就那麼一兩個月的工夫。
這輩子事件都變了,人沒有變。
李宗訓扶淳德小皇帝在邺城建立新朝,賣官鬻爵,涉及的權錢交易,一定會牽連許多人。幾大世家卷入洪流,權柄之争就是必然。
幾個人談得很是投機,馮蘊和裴獗離開時,侯準已是喝得雙頰通紅,豪氣萬丈。貜
“明日侯某是到莊子裡找王妃,還是去哪裡安頓?”
之前說隻說投靠,可這麼多人要吃要喝的,沒有事先準備,很難周全。
要不是坐吃山空,不想眼睜睜看着兄弟們餓死,侯準也不會答應見裴獗詳談,更不會有後續。
馮蘊知道他的困境。
“侯将軍。”她擡袖行禮,“敢問将軍,麾下共計多少人?”
侯準看一眼河灘上的人群,歎口氣。
“死的死,傷的傷。全須全尾的三百六十六人,輕傷一百二十人,重傷二十來人……”貜
馮蘊下巴微揚,微帶吃驚。
這麼多的傷患可不是小數目。
她道:“花溪村眼下安置不下這麼多人,且暑氣較重,不利傷患康複。這樣,明日侯将軍直接帶人去小界丘,我在那裡給你們尋個地方,再叫姚大夫來看看。”
怕侯準不知道姚大夫,她又補充。
“姚大夫精通傷科,尋常傷患想來無礙。傷重者,我們再看如何處理。”
侯準靜靜沉思一瞬,“成。一切由王妃決斷。”
馮蘊行禮,“那你我明日小界丘見。”貜
侯準也回禮,“大王和王妃慢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