侯準也回禮,“大王和王妃慢行。”
裴獗沒怎麼說話,牽着馬同馮蘊出來,一直到上馬離開河灘,他才淡淡相問:
“可會麻煩?”
馮蘊還在想怎麼安置這幾百号人的問題,冷不丁聽到悶葫蘆吭聲,愣了愣才回頭。
“怎麼會?”
她笑了一下。
“我正缺人手呢,他們來得正是時候……”貜
裴獗嗯聲,道:“侯準不願歸降北雍軍,我是殺之猶豫,放之又不行。既然他願意金盆洗手,投靠長門,我便放他們一條生路。”
馮蘊剜他一眼。
“不是你勸說他來的?”
裴獗想了想,“是,也不是。”
“哦?”
“侯準這樣的人,他不動心思,旁人是勸不了的。”
馮蘊相信了他的說辭,想到什麼似的,突然抓住他的胳膊,撫了一下那傷口的位置。貜
“既是投靠我了,那他有沒有告訴大王,是受何人撺攝,在秀峰山設伏,襲擊大王的?”
裴獗道:“既是投靠你了,不如蘊娘親自來問。”
馮蘊哼笑,“早知大王如此懶惰,這麼重要的事情都不問,我方才就問他了,哪裡還用等到明日?”
裴獗沒有說話。
馮蘊叫他一聲,他才低下頭來,看着她道:
“侯準便未受人指使。”
在秀峰山設伏,就是侯準自己要殺他。貜
為萬甯守将關平以前萬甯城破時陣亡的一幹兄弟報仇。
可越是這麼說,馮蘊越是難以相信——
這樣的深仇大恨,怎會在一夜間煙消雲散?并且好得跟親兄弟似的。
再是一笑泯恩仇,也沒有這樣泯的……
“大王。”馮蘊眯起眼,“你如何說服侯準的?”
裴獗:“是娘子之能,讓侯準拜服。”
馮蘊不信,“肯定不止于此。我一介婦人,何德何能讓一個死都不怕的鐵血男兒,率衆投靠?”貜
裴獗攏了攏胳膊,将她的細腰攬入懷裡,平靜地一歎。
“娘子切勿妄自菲薄,他要投靠,你收下便是。”
馮蘊思忖片刻,微微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