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真敢想
金戈心髒緊縮,眼皮跳得極快。摪
有那麼一瞬,他幾乎不敢和任汝德對視。
一股熱血直沖入腦。
他甚至已經想好了任汝德知道他背叛蕭呈後,當如何脫身。
然後就聽到任汝德戲谑一笑。
“别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花花腸子?這陣子沒少跟制衣坊的孔娘子眉來眼去吧?”
金戈的心短暫的漏跳一拍,又恢複正常。
他不知任汝德是有心試探他,還是無意提及,但他和孔雲娥平常相見,即使再小心,眼神交流間也難免露出端倪。摪
想瞞住任汝德這樣的老狐狸,是瞞不住的。
他索性承認。
“小人是光棍一個,縱有些心思,也不敢亂來,不敢辜負陛下所托。”
“那有什麼?”任汝德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男歡女愛才是人間正道。你要當真沒點心思,不貪女色,我還得防着你呢。”
說罷又大笑一聲。
“以後找孔娘子,不用偷偷摸摸的。大方點,要真有心思,去長門找裡正娘子給你說和,陛下那頭,我幫你交代。”
金戈一驚,仍不敢應,讷讷道:摪
“那如何使得?”
“有什麼使不得的?”任汝德扭頭反問:“孔娘子雖有一子,但早已是寡婦之身,無論南北,寡婦再嫁都無禁令。你堂堂正正一個大光棍,忸怩作态幹什麼?”
金戈讓任汝德好生訓了一頓,當即有點頭暈目眩,覺得暑氣更甚,從屋子裡出來,仿佛剛從水裡撈出來的一般,整個人都濕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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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日下午,裴獗才從安渡打馬回來。
左右跟着的仍然隻有左仲和紀佑,回到屋裡,馮蘊尚在裡間翻書。
不知在冥思苦想什麼,地上放着一大堆書籍,她額頭有汗,眉心發愁,手上握着的筆杆,濕潤一片。摪
熱氣撲面而來,裴獗拉開外衫,就着中衣往她身側一坐,“看這些閑書做甚?”
這些書之所以被裴獗認定為閑書,是因為它确實就是閑書。
馮蘊試圖從阿母留下的書裡,找到一個應對幹旱的辦法。可惜,翻到現在也沒什麼有用的方案。
一些與水利和灌溉有關的,則是需要花費大量的人力物力,尤其難以應對眼前……
她放下書籍,看着裴獗說正事。
“邺城那邊找到人了,鄭壽山的小舅子,恰是合适。”
裴獗看她目光堅毅,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,不問那許多,隻道:“朝廷禁止與邺城商販往來,你要故意以身試法,引魚上鈎?”摪
馮蘊笑道:“放心,不會有一顆煤球落到李宗訓手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