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蘊朝他抿唇一樂,扭身就撩開簾子,裴獗擡起眼線,恰好嗅到簾間一縷香風,嬌俏的影子一晃而過。
他淡淡歎口氣。
馮蘊沒有想到是西京敖府送來的東西。
不是慶賀她高升,而是感謝她為敖七準備婚事的謝禮。鑍
除了禮品外,敖家還捎來一些大婚用的物什和黃白珠寶之物,整整三輛馬車,是敖家的侍衛押送到花溪來的,浩浩蕩蕩,停在門外很是引人注意。
馮蘊讓人将大門打開,又讓邢大郎拿來賬簿,将禮品和敖家送來的東西入冊,以便将來和敖府核對……
“錢财的事情,馬虎不得,你要仔細一些。”
人家送的是送的,人家的是人家的,馮蘊極是注意,常常叮囑他們謹慎行事。
邢大郎到年底又長一歲,嘴角都長出青幽幽的小胡子來了,更顯成熟穩重。
“娘子放心,不會出差錯。”
馮蘊點清了東西,讓仆從帶敖府的人去膳堂用飯,回來便将此事告訴裴獗。鑍
“我這還沒有開始操持呢,敖家的禮就送到了,我這不管也不行了……”
她說着,将一封信交到裴獗的手上。
“大王過目。”
信封上寫着“弟弟,弟媳親啟”,字迹娟秀,看上去像是裴媛所寫。
馮蘊沒有拆開信件,直接給了裴獗。
裴獗沒有多說,拆開讀信,眉頭便皺了起來。
馮蘊察言觀色,笑問:“怎麼了?”鑍
裴獗把信紙推到她的面前。
馮蘊揚了揚眉,“動動嘴說話,是會把嘴皮子磨破對嗎?”
裴獗:……
馮蘊嗔怪地看他一眼,接過信。
信裡,裴媛除了問候他們,大概就說了兩件事。
一是說老父親近來老毛病犯了,腿腳疼痛,不便出行,她要在府裡照顧,要到十一月中旬才帶着全家出發安渡,敖七的婚事,還得請馮蘊這個舅母多多操持。
二是說到崔家的事情,崔母自缢,崔四娘子姊妹倆孤苦無依,她念及舊情,準備派人前去中京,把她們接到府裡。鑍
接到府裡做什麼,裴媛沒有說。
崔稚如今是官奴的身份,給敖七做妻是不能的,但她當初就極是喜愛崔稚,想必是不忍心看她落難,而且,當初敖七一再拖延婚事,裴媛内心大抵是有些愧疚。
至于有沒有别的考量,就不得而知了。
馮蘊放下信件,笑了一下。
“這崔四娘子還成了搶手的馍馍,平原縣君要去西京要人,這敖府又去了,怕不是要搶得打起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