濮陽漪察言觀色,又道:“再說了,她這次是不顧朝廷的禁令,偷偷和楚州做買賣,阿母當真不往心裡去……”
大長公主睨她,稍微沉下眉眼。
“阿母沒有這般小人之心。”
她當然不會承認。
接着,連借口都替馮蘊想好了。
“依我看,這個馮十二娘不是見錢眼開的人,做事也極有分寸。花溪的煤球,本就供不應求,若隻為賺錢,她全然不必賣到楚州,惹來閑話。所以,我猜,此舉應是得了雍懷王的授意……”著
濮陽漪全然沒想那麼多,聽大長公主說得頭頭是道,也來了絲興趣。
“授意何為?”
大長公主定定地看着她,手指突然擡起,戳在她的額頭。
“笨蛋。你再想一想,馮十二娘是什麼樣的人?她這麼做,肯定是為了搭上鄭壽山……”
濮陽漪甫一出生,日子就過得十分舒坦,很少去操心政事,聞言有些似懂非懂,“她搭上雍懷王就什麼都有了,還搭上鄭壽山一個老匹夫做甚?”
大長公主看着自己天真純粹的女兒。
心底裡幽幽歎息一聲。著
“你這輩子,一定要好好跟馮十二娘做朋友。”
濮陽漪更是匪夷所思。
“阿母昨日還不許我去找蘊娘,說她替我瞎出主意……怎麼突然就變心了?”
大長公主哭笑不得。
這叫什麼變心?
“人不是非黑即白的,事也沒有絕對的對錯。就你這腦子,不好好跟着她,等阿母一死,好日子就到頭了。”
濮陽漪:……著
“為何要說得這樣直白,以前你就不是這麼說的,還說女兒性子很是清澈,招人喜歡呢……”
大長公主:……
母女倆對視片刻。
她道:“去吧,留在那邊吃飯。”
濮陽漪很是納悶:“為何?”
大長公主道:“我怕我看到你,氣得吃不下。”
濮陽漪噗一聲,笑盈盈應下,“女兒領命。”著
她當然不是真的蠢,隻是腦子裡沒有鈎心鬥角的那些東西,更不會有意識地去揣測複雜的人性。
等東西都帶好了,好奇的天性,又讓她匆匆跑了回來。
“阿母還沒有告訴我,為何蘊娘要搭上鄭壽山呢?”
大長公主看着女兒黑白分明的眼睛,遲疑了許久,才道:“為瓦解分化李宗訓勢力,兵不刃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