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梁這時探出個腦袋來,看一眼,湊到陳夫人耳邊。
“阿母,他是故意的……”
馮梁在村裡念過村學,知道孫家人和長門關系親厚。
“這個孫小郎,以前便老是和長姊告我的狀,害得我被長姊責罰……”
陳夫人本就存了火氣,又認定寶貝兒子當初在長門上村學,受盡了馮蘊的折磨和羞辱,更是怒上心頭。
“我再問你一次,讓是不讓?”貞
孫小郎道:“你再問一千次,也是不讓。”
陳夫人冷哼一聲,“敬酒不吃,吃罰酒,我看你們是活膩了……”
她咬牙一哼,馮府的侍從拔出腰刀,惡狠狠地指向一群村衛。
“再不讓道,别怪爺爺的刀子不長眼睛!”
他們沒把拿着棍棒的村衛放在眼裡。
馮蘊為免多生事端,并沒有給村衛配刀槍——當然,朝廷也不允許。盡管她的農具坊可以做出來,但并不想節外生枝。
這麼一比較,誰強誰弱一目了然。貞
然而,孫小郎并沒有懼怕。
他是獵戶的兒子,從小就跟着父親進門曆練,父親告訴過他,在跟野獸對峙的時候,一定不能露出怯意,更不能生出後退之心,否則,野獸就會看出你的破綻,撲上來一口咬死你。
陳夫人一行,在他眼裡就是野獸。
孫小郎迎着明晃晃的腰刀,昂首挺胸走上前去,舉起棍棒橫在身前,虎視眈眈。
“你們的刀子長不長眼睛,我不管。反正我的打狗棍,不會便宜任何一條惡犬!”
馮府侍從惱恨,當即就要上前拿人。
幾個村衛齊齊沖上來,護住孫小郎。貞
周遭看熱鬧的人,也都大聲吼叫起來。
“棄刀!來人棄刀!”
“敢在花溪村持械滋事者,按村規處罰。”
他們說的村規,就貼在花溪村口的布告牌上,進出村莊的人,都可以看見。
陳夫人當然不想管什麼村規。
可群情激憤,花溪又是馮蘊的地盤,她不得不按住火氣,呵退仆從,然後冷笑一聲。
“鸠占鵲巢,還如此得意,看來是誠心想仗着雍懷王,霸占我馮家的家業了,沒這麼好的事!”貞
她的聲音很大,當即引來路人的駐足觀看。
這陣子,馮敬廷為搞好關系,為馮蘊做了不少事,陳夫人看在眼裡,恨在心裡,常常覺得馮敬廷變了心。
他走到哪裡跟人吹牛,再不說别的,也一定要說他閨女是雍懷王妃,如何如何的厲害……
就好似,馮蘊就是他的驕傲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