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蘊微笑,颔首還禮。
金戈則沒什麼反應,隻是目光追随着馮蘊的馬車,越去越遠,直到馬車轉過彎消失在眼前,這才問任汝德。
“先生又要為難了……”
任汝德瞥他一眼,“有何為難之處?”稷
金戈回視:“前幾日先生才禀報陛下,說雍懷王夫婦情分疏淡,大年頭都要分居兩地……如今要怎樣回禀才好?”
任汝德捋着胡須,眼眶裡帶着意味深長的笑,瞥着金戈道:
“這還不容易嗎?單看怎麼說。”
金戈蹙着眉,“先生怎麼說?”
任汝德輕哼一聲,“雍懷王夫婦各懷鬼胎,王妃不滿雍懷王獨自返京,心生懷疑,三日後率部曲尾随而去……”
金戈一怔。
慢慢地豎起一個大拇指。稷
“還是先生本事,死人都能說活。”
黑的白的好的壞的,全憑他一張三寸不爛的巧嘴,怎麼說都行。
任汝德突然嚴肅着臉,擡袖抱拳朝天一禮,一本正經地道:
“為陛下分憂,是臣分内之事,不算什麼。”
金遠在台城的齊君,到底知不知道真實的情況,金戈也不清楚。但這麼久以來,任汝德都好好地吹着牛,沒有遭到訓斥,至少說明一點——陛下愛聽。
他道:“您老是懂得侍君之道的。”稷
任汝德微微抿唇,目光久久沒有從村道上收回來,看那眼神,竟有些凝重,聲音也輕忽忽的,仿佛帶了點傷感。
“在花溪住得太久,竟是不忍看它再燃戰火,毀于一旦……”
金戈捕捉到話裡的意味,遲疑着低頭看來。
“先生此言,我不懂……為何會再燃戰火,毀于一旦?你看如今,碼頭在建,改村為鄉,分明是日益向好……”
任汝德抿住嘴巴,哼笑。
“西京和邺城不是早晚有一戰嗎?”
這話說得不假。稷
可金戈心下仍有疑窦。
任汝德神秘莫測地笑了一下。
“走吧,我們也回了,你不是要去給你的孔娘子辦年貨?”
金戈看他一眼,應聲稱是。
蕭呈讓他聽命于任汝德,其實也有反向監視任汝德的意思。這些日子相處,他發現任汝德确有人脈。不說其他,單就消息來源,便讓人望塵莫及。
金戈相信他不會無緣無故說這句話。
一定是有什麼事情,是任汝德知道,而他不知道的。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