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咳!”莊賢王微微垂眸,雙手拱起,正要說話,就聽大長公主不冷不熱地道:
“别想了。既然讓你入宮侍疾,你就好好盡心侍候,這些就不是你該想的。”
元閱聽到姑母語氣生硬,微微一愕,汗毛都豎了起來。
“姑母……”纖
大長公主端起茶盞飲一口,這才慢慢放下茶盞說話。
“你以為裴獗把你放到陛下身邊,是為了讓你有機可乘嗎?哼……”
看着元閱驟然變色的臉,大長公主冷眼相視。
“你們父子倆回去,好好燒個高香求菩薩保佑皇帝早日蘇醒,龍體康愈吧。”
元閱喉頭一哽。
“姑母,侄兒不懂。”
他仗着寵愛,終是說出了心裡的話,“大晉皇室沒有别人了。皇帝薨逝,那侄兒便是熙豐帝最親的血脈……”纖
大長公主冷冷看着他那張年輕氣盛的臉,不溫不火地一笑,慢條斯理地反問。
“誰說新皇就得是熙豐帝的親侄子?橫豎是過繼,宗室子裡随便挑一個,或是幹脆将江山換個姓氏……到那時,何人敢置疑?”
元閱吃了一驚,掌心裡都捏出了汗來。
他年輕,沖動,但不愚蠢。
大長公主這一提點,他就明白了。
“裴獗故意把我放到禦前,便是為了警告父王和姑母,不得輕舉妄動……”
大長公主眼裡露出一抹欣慰。纖
元閱說着,卻自己驚了一下,眼裡露出一絲恐懼的光芒。
“還是說,他其實在等,等着我出錯,甚至盼着我,對皇帝做出什麼……他想做而不能做的事?借刀殺人?”
這個答案在裴獗的心裡。
大長公主給不了元閱。
“無論如何,你心裡有數就好。入宮後,謹慎行事,安分一點。”
元閱抿嘴不語。
大長公主冷冷看他一眼,又看向沉默不語的莊賢王。纖
“回去吧,收拾收拾,打起精神頭兒,準備出征,别滅了自家威風。”
“長姊……”莊賢王喉頭梗動,雙眼巴巴地看着她,分明懼怕。
大長公主蹙了蹙眉,淡淡道:
“去吧,這一仗輸不了。當初選擇西京而不是邺城,我便笃定,李宗訓不是裴獗的對手。再說……”
她看着莊賢王,似笑非笑。
“親王不是那麼好做的,我們這些人,打從娘胎裡出來,便享盡了身份帶來的榮耀和富貴。社稷不穩,國朝有難,該犧牲的時候,就得犧牲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