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親王不是那麼好做的,我們這些人,打從娘胎裡出來,便享盡了身份帶來的榮耀和富貴。社稷不穩,國朝有難,該犧牲的時候,就得犧牲呀。”
莊賢王雙眼微瞪,不可置信地看着大長公主。纖
他是她的親弟弟。
今日來,他是想讓長姊想辦法的,是裝病還是求情,總歸不要去陣前就好……
沒有料到,會得到這樣一句話。
“長姊,你明知我,沒那領兵作戰的本事,這不是去送死嗎?”
大長公主擺擺手,一言不發。
元閱和元寅父子對視一眼,硬着頭皮起身,朝她行一禮,告退離開。
元寅雙腳有些發軟,想到要上戰場已是三魂六魄掉了一半……纖
元閱卻目光尖銳,不知在想什麼,邁向門檻的腿都擡起來了,又放下,慢慢地回頭,看向大長公主。
“姑母,我們……真就沒有機會了嗎?”
我們?
大長公主再次看着這個會說話的侄子,微微一笑。
“世事如棋,局局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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莊賢王官拜讨逆大元帥,奉命出征的消息,風一樣傳遍大江南北。纖
舉國震驚。
西京城裡的王公貴族知道莊賢王是個什麼樣的慫人,但老百姓不知道啊……
這可是大晉實打實的親王,當今小皇帝的皇叔。
他都親自領兵到陣前了,還有什麼懼怕的?
怕得要死的莊賢王做夢都沒有想到,他的出征會極大地鼓舞士氣,安定民心,當真為西京朝廷做出了一點貢獻。
有親王坐鎮,又有溫行溯鎮守在通惠河岸,給予了軍民極大的信心。
就連那些準備逃難的民衆,都暫停了腳步,準備再等等看……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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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月中旬,敖七前來裴府辭行。
剛剛大婚不久的他,要告别父母,告别新婦,回石觀大營。
那邊是個什麼情況,大家都知道。
裴沖沉着臉,默不作聲。
敖政跟在一旁,長籲短歎。
裴媛克制着幾欲奪眶的眼淚,拉着兒子的手,千不舍萬不舍,但沒有說一句阻止的話,更沒有出聲挽留,隻是叮囑行軍安全。纖
阿左和阿右兩個小的,也是癟着嘴巴,眼睛不停地掉金豆子,還要抽泣着故作堅強,說自己會照顧父母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