餘下的姬妾,要麼去應容的成衣坊,要麼在文慧的玉堂春,都想着自己也要闖一條出路,橫豎不肯在莊子裡閑着……
反倒是姜吟,她很沉默,好似也沒有什麼出人頭地的想法。
馮蘊離莊的這幾個月裡,她一直在阿樓的身邊幫襯,跟着他跑上跑下,管理一些莊子裡的雜事,漸漸的,竟有一點長門内管家的意思……
每個人都有變化。因
就連花溪村,都和馮蘊離開時,截然不同。
短短幾個月,長河渡口已然初具模樣,商鋪逐漸成形,各類營生琳琅滿目,再不是馮蘊初來時的鄉村模樣……
當然,它原本也不再是一個村子了。
而是改制後的花溪鄉。
鄉治裡,除了馮蘊這個受封的鄉正,還有幾個鄉治小吏。啬夫、遊僥,負責農事庶務,以及一鄉的巡察緝捕等事宜。
馮蘊是正職,卻無法事無巨細地親力親為,因此,在她離開前,舉薦了邢丙為鄉治副職,負責地方事務。
邢丙以前在郡守府便是武吏,在長門又替馮蘊管着部曲,早就鍛煉了出來,他很快便上了手,在莊子裡找幾個部曲相助,擔子便挑了起來。因
長門有私學,哪怕是莊子裡的小厮也識得字、會算術的,随便拉出去就能幹事。
所以這一趟回來,馮蘊驚喜地發現,她不在的這些日子,長門從上到下,井井有條,就算有什麼錯漏之處,也按她說的,阿樓,邢丙,應容、文慧幾個人商量決議,得以解決。
她十分欣慰。
有一種自家養的花兒都綻放開來的感覺,回花溪前的擔憂,一掃而空。
“看來,我往後可以松一口氣了。”
阿樓幾人得到主子的認可,極是開懷,笑得合不攏嘴。
任汝德到莊子的時候,聽到的便是一片祥和的歡聲笑語。因
他在心底裡暗歎。
給台城的禀報,又有得寫了。
他高低要寫一個,“馮十二娘回到花溪,脫離雍懷王魔爪,心境若雲舒,歡喜如夏花,怡然自得,難以言表,集府中雜役,擺酒設宴,以慶新生。”
咳!
任汝德站在檐下,雙手揖禮。
“花溪村學任汝德,拜見雍懷王妃——”
他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來得恭敬。因
馮蘊聞聲一笑,示意圍在身邊的一衆家仆先下去,然後請任汝德入内。
“任先生請坐。”
“謝過王妃。”任汝德再次施禮,輕擡袍角,客氣地端坐在下首客位。
“不知王妃傳小人前來,有何指教?”
馮蘊目光溫和,唇角挂着笑意,“晉廷内鬥,邺城和西京在通惠河打得不可開交,不知任先生對此,有何高見?”
回到花溪的第二天,就請他前來詢問戰事,這讓任汝德稍稍有些意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