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花溪的第二天,就請他前來詢問戰事,這讓任汝德稍稍有些意外。
“王妃想聽真話,還是假話?”因
馮蘊一笑,“沒有外人在場,你我閑話,任先生但請明言。”
這個“外人”就用得極妙。
任汝德當即有一種被她當成自己人的舒适感,哪怕明知這小娘子并不誠心,臉上還是情不自禁地露出一抹愉悅之色。
“勝仗容易,滅之太難。少則三年,多則五年。持久之戰,西京朝廷隻怕要做好準備……”
馮蘊眼睛微眯,“願聞其詳。”
任汝德此刻的心情非常複雜。
他一個南齊謀士,來分析大晉兩朝之争,還是在一介女流的面前,怎麼想怎麼古怪。因
他抿了抿嘴,随意地一笑:“就任某看來,西京有雍懷王,朝政清明,上下齊心,那邺城注定是守不住的,隻看早晚。李宗訓心下想必也琢磨透了這一點。這才會破釜沉舟,趁着西京出事,搶先發難,大軍壓境,不惜一切代價,哪怕是啃,也要啃下西京一塊肉來,但是……”
他略微停頓。
“短短一年多的時間,李宗訓便聚集了五十萬兵力,足見這老兒靠着不要臉,也攢了些家底,一旦攻不破西京防守,他必定會退守楚州,利用大江和山地拖延,聚攏兵力,再圖一戰。退一萬步,即使邺城軍不堪匹敵,據楚州天險而守,拖個三年五載,倒也不難……”
馮蘊微微一笑。
“原來任先生如此不看好西京……”
任汝德連忙拱手。
“是任某唐突無狀了。但……話雖說得醜,理卻是這麼一個理。天道、民情,地勢、民心,都不可估算,絕非一朝一夕之功,更不是砍瓜切菜……”因
馮蘊低笑一聲。
“若得任先生相助,形勢就大為不同了……”
任汝德微微一愕。
就不說馮蘊為什麼會認為他有這個本事了,隻說馮蘊憑什麼……就覺得他會出手相助?
“任先生?”馮蘊微笑,“可是為難?”
任汝德淡淡一笑,捋着胡須。
“任某自認無才無德……對王妃之言,實在不解。”因
“任先生謙虛了。眼下隻看先生,願是不願了……”
任汝德臉頰微微抽搐,眼皮微微一阖。
“還請王妃明示。”
馮蘊嘴角微勾,坦然而直接。
“策反鄭壽山,為我所用。”
任汝德吓了一跳。
不是因為馮蘊的大膽,而是因為……馮蘊的想法,正好踩中了蕭呈的計謀。因
事實上,他救鄭壽山的小舅子也好,對他施恩也罷,全是有心為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