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蘊看着白紙黑字,再看看楊圻低下去的頭,好半晌,才不溫不火地道:
“楊大哥,我素來敬重你的。”
楊圻一怔,擡起頭來看她。
“娘子可是不再怪罪楊家了?”
馮蘊莞爾,“那是自然。劉氏被休,她犯的過錯,跟你們楊家有什麼關系呢?”扮
楊圻長長松一口氣。
馮蘊叮囑阿樓送客,自己回屋去了。
衆人看她回來,臉色不是很好看,笑容都收斂了許多。
濮陽漪輕輕拉扯她一下,“說什麼了?”
馮蘊看一眼她,又看向溫行溯:“劉氏被休了。”
溫行溯平靜地放下杯盞,“如此,事情也算了結了。”
馮蘊沒有說話。扮
事情确實了結了。
楊家的做法也無隙可擊,甚至長門也挑不出他的理,不會再斷絕與楊家的買賣。
但馮蘊臉上并沒有勝利的喜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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禁名錄的事情,鬧出了不小的動靜,也為長門中人,敲響了一記警鐘,同時在心裡默默稱了一下自己的分量……
楊圻都得壯士斷腕,自己是不是比楊圻更得臉,可以讓娘子法外開恩?
很多人都坐不住了。扮
不需要馮蘊下令,便自省自查起來。
要是偷偷摸摸幹過什麼有損長門利益的事情,該補窟窿地補窟窿,補不上便自己到馮蘊面前負荊請罪。
連馮蘊自己都沒有想到……
這一記敲打,會敲出長門這麼多事。
有貪墨銀錢的,有受賄辦事的,有仗勢欺人的,比馮蘊想象中的還要精彩。
而這才第七個年頭。
人心腐蝕得這麼快,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。扮
“離你們吃飽飯,才幾年啊?”
馮蘊雙眼猩紅,聲音冷冽得仿佛帶了屋外的寒風,字字刺骨。
“怪不得朝廷猜忌長門,金銮殿上的兩府大員們,天天上書要取締長門。原來是你,是你們!”
“是你們敗壞了長門的名聲,讓我羞于見人!”
衆人大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