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問董柏,“陛下走得安詳嗎?”犵
董柏的抽泣聲大了起來,兩片嘴唇顫抖着,泣不成聲,“陛下說他……難受,說他害怕……陛下用力抓緊風鈴……眼睛瞪大着,也說不出要什麼……小人猜想,是不是在想娘子,等娘子來……沒見到娘子,陛下才……久久落不下氣……”
馮蘊窒住。
胸膛好似堵了一團麻絮。
“是我不好,我來晚了。”
“阿元……是娘子不好,該早些來看你。”
皇帝的棺椁停在正殿的中間,大臣們身披孝衣,跪地守靈,嗚咽聲此起彼伏……
每個人看上去都很傷心。犵
可那些哭聲,夾帶着怎樣的野心,無人知曉。
“陛下,陛下啊……”
“讓臣等如何是好啊。”
“嗚嗚……陛下啊,老臣恨不得随了您去……”
肝腸寸斷。
聲淚俱下。
馮蘊默默地看着棺椁,耐心等着。犵
人群裡,很快便有人長揖一禮。
“大王節哀,諸公節哀。”
馮蘊看過去,那是阮溥。
袖子一抹眼淚,便紅着眼圈闡明大義。
“社稷之重,倚于明皇。乾坤之序,天下大治,不可一日無君。當務之急,還望大王和諸公不要沉于悲痛,誤了國之重事啊。”
第543章
危急時刻
大殿裡的哭聲,突然便停了下來。瀣
俯首貼耳哭喪的臣子,紛紛擡起頭看雍懷王的反應。
朝中的局勢并不複雜,甚至可以稱得上明朗,所以,
從天壽皇帝駕崩那一刻起,這場風雨就已經注定了會來,隻是如何來,又會以什麼樣的方式結束?每個人都在等待……
裴獗微微拂袖,往前走兩步。
他個子很高,看向阮溥的眼神,頗有一種居高臨下的睥睨。
“依尚書之見,誰人堪當大任?”
阮溥心裡微微一顫。瀣
裴獗臉上沒有什麼情緒,就那樣淡淡地盯着他,卻像有無數的刀子在身上刮骨一般,讓他莫名緊張,嘴裡咀嚼了千百次的話,出口格外艱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