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唐少恭。
他的聲音很好辨認。瀣
沒有感情,沒有溫度,就像冬日樹梢上的冰棱子一個不慎落下來,滑入脖子,激得人下意識地打個寒顫。
裴獗嗯聲,腳步很快便消失在馮蘊的耳朵裡。
四周安安靜靜的。
隻有小滿和幾個宮人候在身側。
馮蘊的視線,慢慢轉向棺椁。
她彎下腰,将幾張紙錢投入火盆裡……
火舌舔舐上來。瀣
燒得很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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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少恭比裴獗年長很多,有一張好像被冰霜覆蓋過的臉,沒有人可以輕易從他臉上找到情緒,穩重又老成。
“大王有幾成把握?”
裴獗原本極快的腳步,突地停下。
轉過頭來,看着他:“十成。”
唐少恭眸底微微一跳。瀣
裴獗道:“我不做沒有把握的事。”
唐少恭垂眸,“是。”
他見過無數智勇雙全的人,文能安邦,武可定國,可像裴獗這樣的……從來沒有。
唐少恭到了西京,因為立功,并沒有受到李宗訓謀逆一事牽連,甚至做起了令人羨慕的——雍懷王幕僚。
人人都道他宵小得意,賣主求榮,換來富貴。
可是……
隻有唐少恭知道,他心裡的主子從來不是李宗訓,而他做了裴獗的幕僚,可裴獗的主張,不是他可以輕易撼動的。瀣
與其說他是幕僚,不如說他是小厮。
裴獗和李宗訓太不相同了。
他其實不需要幕僚。
可偏偏要将人留在身邊……
唐少恭自忖謀略千裡,卻完全看不穿裴獗的心思。
裴獗邁過政和殿的門檻,殿内嗡嗡的議論聲,便戛然而止。
朝臣們下意識地屏緊了呼吸。瀣
不管是新黨,還是舊黨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