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她久居宮中,又該如何與新帝共處?
“他故意的。”李桑若靜靜地盯着帳幔前那個的修長身影,眼睛仿佛都直了。
“熙豐帝子嗣不豐,可元氏宗族不缺男丁。他明明有那麼多人可以選的,與先帝同輩的,更是大有人在,再不濟,元閱還有個庶弟,可他不,偏偏拐杖倒拄,叔繼侄位,亂去倫常,你說,他是不是誠心讓我難堪?”鱀
臨朝太後之尊,熙豐帝皇後,是李桑若最拿得出手的身份,也是她在李氏一黨覆滅後,仍然可以活在這裡的原因之二。
另外便是她那個裴獗并不認可的……血脈之親。
裴獗一次都沒有來看過她。
就好像忘了她這個人。
禁足深宮,重兵把守,出入不得自由。
她不是坐牢,卻與坐牢無異。
“你說,他為何就那麼恨我呢?就算不肯認我是他的嫡親妹妹……那我也從未害過他啊。怎就那麼恨?”鱀
不僅沒害過,還愛過……
唐少恭久久不語。
李桑若性子癫狂無度,他等她說完,也發洩完了,這才慢慢上前,拱手垂頭,沉聲道:
“我來隻是知會你一聲。你心裡有個數,卻也不必太過憂心,誰做皇帝,都是傀儡,隻要他不點頭,這宮裡就沒有人敢傷害你。”
李桑若看着他,眼淚往下落。
“他這麼晾着我,還不如直接傷害我好了……”
唐少恭不答。鱀
李桑若哭着哭着便笑了起來,唇角的弧度,格外詭谲,“少恭叔,你說他為何不自己當皇帝呢?這樣我也可以撈個長公主來當當,是也不是?”
唐少恭皺眉,但語氣溫和了幾分。
“太後慎言。”
“我不是太後了,以後都做不成太後了……你忘了嗎?”李桑若盯住他,笑容突然從眼裡升起,慢慢起身走近他。
“少恭叔,我不想留在這裡了,不想讓這小小宮殿,困我一生。”
“這麼久了,隻有你來看我,除了你,一個人也沒有,一個也沒有……”
她的目光,緩緩挪向唐少恭背後不遠處的軟榻,輕忽一笑。鱀
“少恭叔,我受夠了……我不想等了……你帶我走吧。”
唐少恭後退一步,迎上她狂熱的目光,眼神越發冰冷。
“我若是你,會老實待着。這天下,還有比晉宮更安全的所在嗎?”
“我不老實嗎?少恭叔從哪裡看出來,我不老實的?”
李桑若笑容分外詭邪,看着唐少恭身上的孝服,上手拉扯一下,指尖便引住了他的腰帶。
“少恭叔穿着這一身,真是好看。難怪有人說,要得俏,一身孝呢……”
唐少恭眉頭皺起,看她一眼,拉住她的手甩開,轉身便走。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