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初,馮家人不敢相信,晉廷如此不講規矩。
待确定消息,不等天亮,便匆匆趕來求見皇帝了。
馮家人緊張不已。
但皇帝不召,他們也不敢動。
“陛下。”屋子裡,吉祥捧上茶盞,又壯着膽子說了一句,“馮家人在外面候了很久了。”衙
蕭呈道:“知道了。”
吉祥看不出皇帝的情緒,不敢再說話,默默退到一側。
蕭呈手撐在額頭上,垂眸合眼,靜靜揉了片刻太陽穴,這才睜眼,慢慢地拉開抽屜。
這個抽屜平常都是上鎖的,縱是平安和吉祥都不可以觸碰,也不知裡面是些什麼。
隻有蕭呈一人知道。
裡面是馮蘊以前寫的字條,她為他畫的小像,生辰禮,以及一些過往的物件,還有那一封在并州繳獲的,馮蘊寫給裴獗的信。
蕭呈眉心蹙了蹙,手僵在那裡。衙
想拉開抽屜,遲疑半晌,又慢慢推回去。
“讓馮敬廷西殿等候,其他人,退下。”
吉祥愣了愣,應聲,“喏。”
東閣是陛下忙裡偷閑的地方。
他會在這裡寫字、看書,發呆,沉默,是他的私人所在,平常累了,也時常睡在這裡。
但陛下從來不會在東閣處理政事。
更不會讓除了他和平安以外的人踏足半步。衙
吉祥其實知道,這個房間裡,有許多陛下從馮府、并州甚至安渡搜羅回來的,馮十二娘的私物。
他不懂陛下在想什麼。
都多少年了……
那婦人早跟了裴獗,貴為天子,為何要這般放不下,放着後宮佳麗三千不去寵愛,偏生要惦記一個無望的舊人。
得不到的,就是最好的。
吉祥如是想。
-衙
馮家人等這麼久,眼看皇帝隻召見馮敬廷一人,連貴妃馮瑩都無法見駕,心裡緊了又緊。
他們都清楚,整個馮家就靠馮敬堯頂着,沒有了頂梁柱,其他人不說一盤散沙,可真能撐得起家業,在朝堂上也鎮得住場面的人,沒有。
一家人來,隻見馮敬廷一個。
皇帝的态度,足以讓他們感到驚恐。
“阿父。”馮瑩看着愁容滿面的父親,将他拉到一側,低低道:“為今之計,一定要想法子保住大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