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森冷肅殺的空氣。
馮蘊盯着溫行溯看了許久。
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,有什麼心思,常常不必從嘴裡說出來,彼此也能意會。
但馮蘊沉默片刻,還是開了口,“請大兄明言。”
溫行溯放下茶盞,默想一下才道:
“長公主入宮見了陛下,姐弟倆談了一個時辰,陛下才道出心病,與雍懷王有關……”
馮蘊輕笑一聲,搖頭淡然道:“難道陛下竟會因為疑心大王偷盜布防圖,就害上心病?”佯
溫行溯嘴角微微一抿,帶着一絲耐人尋味的微笑,“具體陛下如何說的,長公主也未曾與平原說起,我也就不得而知了。我隻聽平原說起……陛下曾懇求長公主,放過他……”
“放過他?”
馮蘊眼神一頓,揚了揚眉,“陛下是一國之君,坐擁天下,無所不能,這話豈不可笑?”
溫行溯點點頭,輕聲說道:“據說陛下受了驚吓,裝病不肯上朝。還揚言要禅讓帝位于雍懷王……”
禅讓?
馮蘊心髒一縮。
午後的陽光從水榭的檐頭探進來,灑在溫行溯年輕英俊的臉頰上,明晃晃的,馮蘊看着,眼前一片發花。佯
元寅膽小她是知道的。
當初他領命攻打邺城,陣前畏懼,吓得瑟瑟發抖的樣子,還曾一度成為北雍軍裡的笑料。
更何況,在他登基之前,裴獗特地囚禁了他的兒子?
“呵。”
馮蘊笑了一聲。
低低的嗓音,沒有喜怒。
“長公主怎麼說?”佯
溫行溯安靜地打量着馮蘊。
久不說話,空氣便沉悶下來。
片刻,才聽到隐隐的歎息聲。
“長公主為保住元氏江山,費盡心機,怎會同意禅讓的請求?她認為皇帝是中邪了,這才會去淨心寺,想求方丈的靈光寶鏡。”
天底下誰不想做皇帝呢?
也怪不得長公主疑心文治帝是腦子壞了。
馮蘊看着溫行溯,懶懶地問:“那大兄……是否也懷疑布防圖是裴獗故意為之?目的是恐吓陛下?”佯
溫行溯搖搖頭,嘴角溢出一絲溫和的笑。
“這個我難以定論。我隻知道,若雍懷王登基為帝,大晉疆土,必将超越如今鼎盛,繁榮無疆……”
馮蘊:“那就不再是大晉疆土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