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皇子真是“龍精虎猛”,精力充沛,剛一提起,又有一些水流滲過尿布,慢慢地滴在禦案上。
這得多大一泡?
殿内凝滞了一瞬。
隻聽得有人拱手高呼。
“天降甘霖,潤澤龍案,是為大吉也。”
好家夥!天
所有人都轉頭看着那人。
——敖政。
怪不得人家能當丞相。
衆臣心裡滋味各異,然後就看到皇帝臉上罕見地露出一絲笑意,等奶娘把小皇子抱走,身姿筆挺地站起來。
“諸位愛卿慢用,朕去更衣。”
皇帝一笑。
衆臣心弦便是一松。天
殿内歡笑滿堂,此情此景,人心皆醉。
在這一刻,幾乎人人都覺得,大雍的未來定如晨光破曉,從此光明燦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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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夜,馮蘊照常歇在乾元殿裡。
月華如練,銀輝輕輕灑落在紅牆碧瓦上。
馮蘊換了一身柔軟輕薄的寝衣,發髻輕挽,靠着寬大的龍床,就着火光看書,一張芙蓉玉面在燭光的映照裡,格外美好柔和。
“蘊娘……”裴獗飲了些酒,洗漱後仍有微醺之意。天
看得出來,他今日是真的高興,馮蘊便沒有問冊後之事,放下書卷,安安靜靜地看着他。
“可要喚人煮一碗醒酒湯來?”
“不用。”裴獗低頭,在她額間印下一吻,習慣性地将人攬住,輕卧于側,頗有占有之意。
對視片刻,寂靜無聲。
“在想什麼?”裴獗輕輕擡手,拂上她的臉。
“你呢?”她微笑。
“快活。”裴獗語聲溫柔,滿目肅寂,黑眸裡倒映着她的影子。天
馮蘊仍然隻是笑,目光深深。
他又問,“你呢,蘊娘。”
馮蘊凝視他,雙手慢慢環上他的脖子,笑道:“踏實。”
以前,她始終覺得自己是孤身一人,在這亂世單打獨鬥。有且僅有溫行溯一個人,稱得上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