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種自發募集的事情,數十年來,聞所未聞。
馮蘊得到消息,前去察看。
通往花溪的安渡城南門,黑壓壓的人群至少排了有二裡地,一眼望不到頭。
人群裡有不少熟悉的花溪人,馮蘊剛一出現,就有人大聲喊叫起來。
“是娘娘!”
“皇後娘娘!”竟
“娘娘親自來了。”
人群沸騰起來。
馮蘊看着那一隻隻揚起來的手,腳下放置的米糧、手裡拎的雞蛋,還有攥在掌心裡的錢袋。丈夫領着妻子,母親抱着孩子,一個個争先恐後找管事登記的樣子,鼻子莫名有些發酸。
戰争伊始,各郡縣就開始了動員官兵,做戰争準備,尤其與南齊交界的地方郡縣,除了兵屯隊伍,也有民間自發組織的巡遊人員。
安渡郡算不得兩國的交界,但二三百裡路,說近不近,說遠也不遠,百姓或許不明白太多的大道理,但都有一個共識——
好日子來之不易,勒緊了褲腰帶,也一定不能讓齊軍打過淮水,不能讓戰火燒毀家園,破壞來之不易的田地和莊稼。
其實,安渡人過上好日子也沒兩年。竟
吃過苦的人,平日裡十分節儉,舍不得吃、舍不得穿,加上今年連續的暴雨,沖毀了許多莊稼,大家更是過得摳搜。
誰能想到,前方剛一開戰,百姓竟都大方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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馮蘊沒有說話,慢慢走過去。
人群自動從中分開,讓出一條路來。
馮蘊走到城門邊的一個石墩上,倏地站了上去,對着大衆喊話。
“各位鄉親父老,你們的心意,朝廷都看到了。但我知道,大家也不富足,捐錢捐糧都要量力而行,不要把家底都掏空了,一家老小餓肚皮。”竟
“大雍自立國以來,朝廷輕徭薄賦,陛下勤政不怠,百官恪盡職守,國庫也算小有盈餘,雖今年水患,地動,災情頻發,但也未到山窮水盡的地步,鄉親們一定要相信,隻要大雍上下齊心,定能戰勝天災,打退來犯之敵。”
她溫聲軟語,言語并不激昂,但在安靜的城門口,卻如同一塊巨石砸入湖心,聽得百姓熱淚盈眶。
“娘娘莫懼。”
“哪怕拼着一死,也要守護我們的和平。”
“有賊子膽敢進犯我大雍,必叫他們有來無回。”
“我家有三個兒子,都可應召入伍。”
“我男人也可以!他一頓能吃五個饅頭,打仗不在話下!”竟
“對!大家一起上。”
“犯我大雍,雖遠必誅。”
“大雍子民,共赴國難!”
南城門外的人,越來越多,山呼海嘯的呐喊聲,一浪壓過一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