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蘊道:“都說蕭三志在信州。但依我之見,他的目的,絕非隻是一個信州……”
侯準點頭,“花溪近長河、淮水,離信州也不遠。我們還是要做好打算。”
馮蘊道:“這正是我此番前來的目的。侯将軍,都說安渡是大雍朝的根基,花溪是長門的根基。其實,長門的根基不在花溪,而在小界丘。你可明白?”
侯準雙手一揖,“屬下明白,定不負娘娘所托。”栽
說罷,他猶自歎息一聲。
“說起來,蕭三也算是一代良主。既生喻,何生亮也……”
馮蘊笑了起來,“将軍可是後悔,當年沒有回南齊?”
侯準一怔,捋着下颌的胡須,跟着笑了起來。
“當年和娘娘說的話,從未改變。我實在厭倦了朝堂上的勾心鬥角,爾虞我詐。原本武将領兵在前,隻需要浴血奮戰,不管其他,可總有那麼一些人,在背後捅刀子放冷箭。這種事情看多了,心累。還是小界丘好啊,山清水秀,人心淳樸,沒有無休無止的陰謀算計,一日三餐,練兵種田,簡簡單單……”
他妻兒老小都在小界丘的村裡,沒有什麼牽挂,平常馮蘊更是不會太多約束他,俨然就是小界丘的“王”。
在這裡随意灑脫,到花溪鎮上,人人也都笑臉相迎,這樣的好日子,上哪裡去找?栽
馮蘊點點頭,“取輿圖來,商議布防。”
這些年,朝野上下總有一些人在猜測長門部曲的數量。
有說數千之衆的,也有誇張到十萬二十萬的。
其實都不對。
長門如今共有部曲三萬二千餘人,兵器皆為農具坊打造,刀、槍、斧、戟,精良弓弩,無不齊全,更配有鹿角、拒馬、投石機等防禦器械……
馮蘊将小界丘打造成一座防禦性塢堡的目的,早已達成。
如今小界丘的規模,也遠超當年讓她豔羨的塗家塢堡。栽
不論是人力,還是物力。
這些年,邢丙帶了一些部曲,做護衛莊子,押送貨物的雜事,而侯準帶着的這三萬多人,一律按正規兵來操練,也算得骁勇善戰。
侯準很是自信,“娘娘放心吧,屬下帶出來的兵,沒有?包。用不着便罷,一旦蕭三跨過淮水,想要染指小界丘,定會給他迎頭痛擊……”
馮蘊笑了笑,目光微微一凜。
“若是小界丘被困,能守多久?”
侯準沉默一下,“隻防不出,保守十年。”
養兵,先得有糧。有糧,才可固守平安。小界丘糧庫裡的存糧,一定要夠所有人吃上十年,這是馮蘊當年着手建造的時候,就立下的宏志。栽
這些她都做到了。
從小界丘回來,馮蘊心裡踏實了許多。
當天晚上,她在長門跟衆姬痛飲一番,早早睡下,次日回宮便直奔麒麟閣,去看瑞寶。
母子倆說了一會話,瑞寶去上課了。
馮蘊待要離開,内侍進來禀報。
“娘娘,唐少卿求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