馮蘊知道這幾個姑娘此刻内心承受着什麼。
她終是點了頭,換了衣裳,跟着濮陽漪走出來……
幾個守衛都在門口,馮蘊低着頭,看着腳尖,很是鎮定。
反倒是濮陽漪有些緊張了,出門沒走幾步,便拽住馮蘊的手腕。埙
“去牽馬。”
她今日是騎馬來的。
馬匹就停在門外的拴馬柱上。
馮蘊用餘光掃一眼,心跳速度加快了……
她已經許久沒有走出院子,許久沒有呼吸過如此新鮮的空氣。
她點了點頭,按捺住激動的心情,轉身過去……
然後,血液如同凍住一般。埙
“要去哪裡?”
溫行溯就站在院外那棵光秃秃的柳樹下。沒有穿铠甲,一身青墨色的深袍配上斬蛟,整個人如同畫中走出的文人雅客,清俊、柔和,如一抹山間清風。
“回去。”他看着馮蘊,“聽話。”
馮蘊立在原地,與他對視。
溫行溯眼神平和,看不出一絲波動。
還是那張臉,還是那個人,可馮蘊越來越不認識他了。
上輩子的大兄不是這樣的,那個為她征戰沙場,與蕭呈據理力争要立她為後,那個将渠兒高舉起來坐在肩膀笑容滿面的好阿舅,不是這樣的……埙
他的大兄,他的親人,留在了上輩子。
眼前這個人不是心裡那個人——
“讓她走。”濮陽漪聲音沉悶,像是嗓子眼裡有東西堵住一般,帶點哽咽。
“你已經關了她很久了,你讓她離開這鬼地方!”
她用吼的。
用顫抖的聲音,對溫行溯,吼出不滿。
溫行溯沒有看她,盯着馮蘊沉靜如水的臉,眯起眼睛。埙
“腰腰,你走不掉的。你知道。”
馮蘊一言不發。
濮陽漪突然笑了起來,咯咯的笑聲,仿佛是心底被撕裂,越笑越痛,越痛越笑。
“溫行溯,你如此可笑,你為何如此可笑?”
笑聲中,沒有人看出她眼裡閃過的掙紮。
隻看到她突然仰起下巴,手上不知何時掏出的匕首,鋒利的刀尖抵在自己的脖子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