嘚嘚……埙
嘚嘚嘚……
消失了。
結束了。
她慢慢合上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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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還沒有黑盡,月亮已升上了天幕,好似要迫不及待地窺視人間。
馮蘊不知道濮陽漪已經離世。埙
她奮力地奔跑着,突然從袖口摸出淳于焰所贈的那個鳴镝……
這種哨箭需要用弓箭射向天空,才會在飛行中發出聲音,用來當成信号或是示警。
但淳于焰給她這個有些不一樣……
它最精巧的地方是,含入嘴裡借着氣流吹響,可以發出長長的嘯聲,傳出很遠……
馮蘊就是這麼做的。
被囚禁在那個重兵把守的小院裡時,鳴镝是沒有用的,但現在她跑出來了……
淳于焰說,“你需要我的時候,我便會在。”埙
她不抱希望。
附近都是溫行溯的駐軍,淳于焰不可能出現……
但聲音可以帶給她安慰和希望……
咀!
尖嘯的聲音突然劃破夜空。
馬兒跑得很快,馮蘊含着鳴镝邊跑邊吹。
她想要離叛軍的地盤遠一些,再遠一些。明明風吹過來有些涼,把她的頭發都揚了起來,可一身熱汗,把脊背都濕透了。埙
馮蘊渾然不覺,在馬匹的奔跑中渾身麻木,腿胯被颠得都好似不是自己的了。
前方有一條河,她不知道跑到了哪裡,但沒有路了,隻有一個騎馬而立的人影,靜靜地立在水邊。
不知等了多久,一身寒氣。
微光依稀落在他的眼裡,他映在水面,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澤,似乎被賦予某種複雜而深邃的情感——是期待、是決絕,又似難以言喻的溫柔?
馮蘊如墜冰窖。
四周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。
“腰腰。”埙
溫行溯身上的冷氣籠罩,與她遙遙相對,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着,慢慢走過來。
馮蘊隻猶豫了一瞬,調轉馬頭就走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