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同的是,上輩子馮蘊跟那些美姬一樣,因畏懼而深深俯伏在他的面前,盼大将軍憐惜……
“敖七?”裴獗突然擡起劍鞘,指向小驢車旁的炊具,眉頭鎖得很緊。
衆人恍然大悟——原來大将軍停下腳步,不是貪看美色,而是看到有人違反軍規。
敖七吓一跳。
北雍軍從上到下不開私竈,包括裴獗自己。
敖七也說不清自己是被什麼蠱惑了,居然同意馮家女郎自己使用炊具開小竈。聞聲,趕緊上前抱拳一禮。
“大将軍容禀,這是馮家女郎自己從安渡城帶來的糧食。營裡鬧水患,她示警有功,屬下便由着她煮些吃食,是屬下之過,與他人無關……”
“為何帶米糧入營?”裴獗問得毫無感情。
馮蘊微微一笑,音色清婉。
“聽說貴軍就食于敵,常以人肉為糧。我怕我吃不慣人肉。”
衆将士:……
有人低低笑了起來。
裴獗冷眼一掃,衆将噤聲。
“一并收押。”
冷冰冰幾個字說完,在衆将士錯愕的目光裡,裴大将軍頭也不回地往中軍帳而去。
“砰——”
中軍帳裡傳來沉悶的破響。
覃大金的痛嚎聲,驚得帳頂的飛鳥展翅而逃……
非戰損兵,糧草盡毀,那是殺頭的大罪。
衆人替覃大金捏了一把汗。
也為馮家那個小嬌娘捏一把汗。
大将軍将她當女俘看押,明顯沒有笑納美色的欲望,再加上她父親馮敬廷的所作所為,隻怕處境堪憂了。
唉大将軍真是暴殄天物!不,尤物。
第4章
熱盛傷身
看押女俘的地方,在大營最北面。
大雨過後,地面很是潮濕。馮蘊用油布墊在帳裡唯一的草席上,神情平靜地跪坐聽風,恣态優雅閑靜,不見慌亂。
裴大将軍是什麼樣人,她很清楚。
任她美成天仙,他也不會動心……
當然,如果她不做這些小把戲,又是暴雨示警又是自帶米糧入營,那在裴大将軍眼裡,可能和前世一樣,無非把她看做一個洩欲的花瓶,當金絲雀養起來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