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。”
淳于焰松口氣,“兄貴人事忙,弟就不久留了,過兩日派兵來運糧即可……”
砰的一聲,有什麼東西掉落。
淳于焰呼吸一緊,連忙改口,“還是今日吧,兄要得這麼急,那便今日午後,派兵到安渡府庫來……”
裴獗看一眼,“世子藏糧出人意料。”
“嗯……”淳于焰聲音古怪。
那一道垂落的帳幔,随風而動,更顯古怪。
然則,雅榭有幾個仆從,淳于焰又剛借了二十萬石糧,雖然他性子僻怪了些,裴獗也絕無可能撩簾去看。
裴獗從座席上起身,走到屋中朝他欠身揖禮。
他垂下的視線在這個角度,恰好可以看到淳于焰光着的雙腳邊上,有另外一雙腳……
簾後光線昏暗,但可以看見那腳很秀氣。
男式靴子,卻是女子的尺碼。
裴獗擡起頭來,“世子今日有所不便?”
淳于焰汗毛都豎起來了。
那把匕首就在要害,随時會要他的命,豈是不便那麼簡單?更不便的是,比起死,他更害怕被人發現,尤其是這樣的不堪落入裴獗的眼裡,還不如讓他死了好……
淳于焰閉眼冷靜一下。
“兄言重了,弟素來不喜見人,見諒!”
裴獗高挺的鼻梁下,薄唇微抿,語帶寒意,“不喜見人,帳中卻藏嬌娘?”
淳于焰幾不可察地吸口氣,這才淡笑出聲。
“不瞞兄長,弟剛得一美姬,正在興頭上,兄便求見……嗯,一時撂不開手,便由她在這裡胡鬧了。”
“好興緻。”裴獗道。
淳于焰斜一眼馮蘊,很想讓這個女瘋子在她仰慕的裴大将軍面前丢一地的臉。
但“吹毛可斷”容不得他多想。
要害一涼,他趕緊打個哈哈,又隐隐起個壞心,故意惡心馮蘊。
“倒是兄這些年不近女色,怎生貪慕起了敵将之女?可是那馮十二娘有什麼内媚功夫,讓兄甚是滿意………”
裴獗臉色微微一沉。
但見那帳子裡突生漪動,四隻腳竟是纏到一起,不知那女子使了什麼招術,很快便有怪異的聲音發出來,淳于焰哼哼唧唧,喘息不止……
光天化日下當着客人的面,竟然如此荒唐。
裴獗冷着臉,“世子先忙,本将告辭了!”
看着裴獗拂袖而去,淳于焰這才緩過那口氣,就着一張爆紅的星眸,惡狠狠地瞪着馮蘊,咬牙吩咐仆從。
“你們都下去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