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們都下去!”
“喏!”外面腳步聲退下。
門合上,屋裡的光線更為暗淡。
淳于焰看馮蘊似笑非笑,已是恨到了極點。
“已如姬所願,還不放開我?”
馮蘊看一眼蹲在榻上虎視眈眈的鳌崽,使個眼神,示意它從後窗躍下。
“世子放心,今日之事我會守口如瓶,世子的長相和身體特征我也不會随便說與人聽……但難得一見的美色,請容我畫下來私藏品鑒……”
“你敢!”淳于焰咬緊牙槽,“信不信我當真會殺了你?”
難道方才不當真,現在才當真?
馮蘊輕笑一聲,看上去并不害怕,“我若是遭遇不測,我的仆從隻怕會守不住畫像,或将其禀呈将軍,或将畫像和文字傳揚出去……”
“消息一出,世子的豔名隻怕會流傳千古……”
“所以,世子還是盼着我活得長長久久為好……再會!”
馮蘊以極快的速度從二樓滑下。
鳌崽像來時一樣,順利引走了護衛,馮蘊輕快地翻出院子。
淳于焰現在沒有衣裳,手被捆住,一時半會不會來追她。
至于以後……
能治他一次,就能治他第二次。
馮蘊從小路繞到前面的街道,在裴獗的馬蹄駛過時,做出一副剛才趕過來的樣子,站在街心朝他長揖一禮。
“見過将軍。”
裴獗從上到下打量她。
目光定格在她腳上那雙鞋尖上翹的布錦靴子上,眉目瞬間一涼,臉色冷得如臘月寒冰。
“姬從何處來?”
馮蘊微訝,“從大将軍府來呀?”
裴獗問:“往何處去?”
馮蘊擡了擡眉,一副訝異的樣子,“花月澗呀。昨日不是和将軍約好要去找人借糧嗎?”
她見裴獗不動聲色,又慚愧地道:
“昨日得了五車糧食,一時高興吃了幾杯酒,睡過了時辰,仆從也不知喚我,真是沒有規矩……”
又是一個揖禮,她盈盈帶笑,周到而客氣,姿态端莊矜貴,全然挑不出半分錯處。
“讓将軍久等是我的不是,這邊給将軍賠禮了。”
裴獗握住僵繩,馬兒不緊不慢在原地小走幾步。
他不說話,目光像是蒙了一層殺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