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(第6頁)

  若兩國休戰,也可以讓百姓喘口氣。

  聽完,赫連骞沒什麼不服氣了。

  幾個人嘻嘻哈哈點頭稱是。

  “将軍心胸寬廣,實乃大氣!”

  “大什麼氣?”濮陽九本就嘴損,大熱天的被人叫過來去給敵将看傷,心裡老大不悅。

  他陰陽怪氣地道:“我看将軍是器大無腦,為美色所惑,亂了方寸。”

  裴獗正咽茶水,嗆得直咳嗽。

  而盤坐案前的赫連骞五個,想笑又不敢笑,扭曲着臉上的表情裝鎮定,忍得很是辛苦。

  衆将都很佩服濮陽醫官。

  整個北雍軍裡,除了濮陽醫官,何人敢這般調侃大将軍?

  營裡充斥着詭異的氣氛。

  半晌,裴獗起身,就像沒有聽見方才的話,冷冷掃一眼濮陽九。

  “去暗房。”

  濮陽九揖禮稱是,再擡眼,朝裴獗擠眉一笑。

  裴獗走在前方,不搭理他,卻不知從此落了個“裴大器”的好名聲,全拜濮陽九所賜,

  —

  此事按下不表,隻說暗房。

  這裡其實是北雍軍用來處罰不守軍規的士兵用的,四面無窗,光線昏暗,但内有草席,還算幹淨,普通俘虜并沒有這麼好的待遇。

  溫行溯身上有傷,但端坐在案前,一襲白色寬衫沾染了血迹,臉色蒼白,但整個人清俊儒雅,很是矜貴。

  裴獗看一眼木案上一口沒用的食物,不動聲色地走過去,親自撥亮油燈。

  屋裡沒有胡凳,他和溫行溯一樣,席地而坐。

  “齊人不喜食麥飯?”

  溫行溯看着裴獗,“大将軍厚待,溫某感激不盡。但将軍不必浪費口舌,我溫家自祖上起,世代耕于江左,又身負皇恩,斷不會降。”

  裴獗不說話,擡手将壺中的酒倒到兩個杯盞裡。

  再将其中一杯推到溫行溯面前。

  溫行溯看一眼,“我不飲酒。”

  裴獗臉上仍然沒什麼表情,自己拿起一杯,輕抿了下。

  “馮氏阿蘊在我掌心。”

  溫行溯面色一變,“你待如何?”

  馮蘊私自放他離開的時候,溫行溯是拒絕的。

  他既然已被北雍軍盯上,就沒有再存苟活之心,又如何能因為自己牽連到馮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