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兩個婦人千恩萬謝地出門,他歎口氣,回頭就撞上韓阿婆盯視的眼睛。
“樓總管。”
“……”阿樓吓壞了。
韓阿婆以前總是親昵地喚他阿樓,像對待子侄一般。
這一聲樓總管,他如何擔待得起?
“阿婆有事就吩咐,可别吓壞了小的……”
韓阿婆拉住他往院外走了幾步,“女郎可是有什麼不适?”
阿樓吓一跳,“什麼?”
韓阿婆想了想,“可是患有什麼疾症,叮囑你們不許我知情?”
阿樓擦了擦腦門上的汗,笑盈盈地回,“不能夠。女郎說了,阿婆是鎮莊之寶,頭一分要孝順的,有這樣的事,哪裡敢瞞你……”
哼!韓阿婆看他小子老實,臉色好看了許多。
“下火爐的天,你也别太累,不早了,趕緊去歇了。”
阿樓感恩戴德。
總算有人看出他也瘦了嗎?
—
入夜,花溪村寂靜一片。
阿樓不敢睡得太實在,有點風吹草動就爬起來看一眼。
折騰到三更才踏實下來,一覺睡下去便昏天黑地,聽到外面争執和喧鬧的聲音,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呢。
直到門被拍響,他披衣出去,正好碰到敖七從裡屋出來。
少年頂着兩個黑眼圈,殺氣騰騰地拔出腰刀。
“我去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殺才,大清早上門拿人。”
阿樓看他怒火沖天,擡手喊一聲敖侍衛,剛想說什麼,可少年腿長走得快,不等他出口,敖七的人影都不見了。
唉?
阿樓腳跟腳出去,不料看到的竟是敖七讷讷收刀的樣子。
來人不是别人,正是禦史中丞敖政,敖七的親爹。
禦史中丞監督百官,專任彈劾,出有專道,職權地位很是煊赫,百官忌憚。
所以,敖政也沒有想到,居然有人會提着腰刀來砍自己,吓出一身冷汗才看清那狗東西居然是親生兒子,登時氣不打一處來。
“跪下!”
庭院裡黑壓壓的一群人。
從大門到院子,被百十來号禁軍塞滿。
梅令部曲二十幾個人,被官兵擠在中間,就跟夾的肉餅一樣,毫無戰鬥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