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令部曲二十幾個人,被官兵擠在中間,就跟夾的肉餅一樣,毫無戰鬥力。
領兵的是禁軍左衛将軍,韋铮。
這人以前是東宮侍從武官,小皇帝登基後,得以宿衛殿中,又因長得高大俊美,很受太後看重,身份自然水漲船高。
當着韋铮的面,敖政恨不得把兒子掐死。
敖七也沒多抗拒,撲通一聲就跪在青磚石上了。
“兒子叩拜阿父。”
敖政又是生氣,又是心疼兒子。
自從敖七離家随舅出征,這還是父子倆第一次相見。
兒子長高了,曬黑了,人也瘦了,兩隻眼睛狼崽子似的,瞪得溜圓,看上去沒睡好。他心裡話,不知他阿舅如何帶的孩子,嘴上卻是哼哼。
“起來說話。”
敖七恹恹起來,看着親爹,眼睛都紅了。
“阿父不在中京享你的清福,跑到這兵荒馬亂的安渡郡來做什麼?”
“一邊去,沒你的事。”敖政覺着兒子神色很不好,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。
但在這麼多人的面前,他說不了體己話。
阿樓認不出這群官兵是什麼來路,看他們着裝不是北雍軍,領頭的還是敖七的親爹,愣了片刻,便上前長揖一禮。
“我是花溪村長門莊的管事,敢問諸位官爺……”
“滾!”韋铮很是氣盛,不等阿樓說完,便搶步上前重重推他。
“你是什麼東西?也敢來詢問台主?喚你們家主出來回話。”
阿樓比他矮了半個頭,身子骨還沒有完全養起來,瘦弱了些,當即往後踉跄兩步。
他沒動怒,拍了拍衣袖,又客氣地拱手道:“我家女郎卯時起身,不好打擾,要不諸位官爺西堂稍坐……”
“哈哈?”韋铮冷笑兩聲,盯住他,“花溪村長門院馮氏女私藏齊軍守将溫行溯,通敵賣國,這等大罪,你讓本将等她睡到卯時起身?”
敖七一聽,急了,“你胡說什麼?”
敖政拽住他的胳膊,“閉嘴!你的事一會再發落,這裡沒你說話的份。”
“阿父!”
“來人,将郎君帶下去。”
敖七瞪大眼睛,不停叫阿父,可子不逆父,他滿臉氣惱,卻不敢甩開敖政的手,氣得額頭都是冷汗。
阿樓往女郎住處望了一眼,心稍稍定了定,再次揖禮相問。
“官爺拿人,可有緝拿文書?”
“什麼狗仗人勢的東西?”韋铮罵咧一句,又是一個猛力,将阿樓推倒在地。
砰!阿樓的身子重重撞在青磚石上,痛得兩眼昏花。
不等他起身,一隻穿着皁靴的腳就踩在了臉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