敖政看一眼裴獗,小心翼翼展開。
隻見上面确有溫行溯的手簽,以及裴獗在陣前封溫行溯為“破虜将軍”的正式行文。
大将軍有這個權利。
此事也發生在朝廷拿人以前。
裴獗早就備有後手。
敖政眼皮猛地跳了兩下,示意随從将文書呈到韋铮面前。
韋铮早已面如死灰。
文書上的字,一個比兩個大,他眼睛都吓花了,沒有辦法去專注看那些字眼……
他沒有料到裴獗會為了一個姬妾與太後和朝廷作對。
一時不察,落入了裴獗和那小娘們的圈套。
在他拿那個管事出氣的時候,兩個狗男女就躲在屋子裡聽着,不出一聲,讓他誤以為馮氏女害怕不肯露面,裴獗身在淮水灣大營,這才得意忘形,打得狠了……
他們要拿他的錯處。
要重重地辦他。
可惜,清醒也晚了。
“大将軍……”韋铮雙腿發軟,喉頭哽動着,眼裡露出求饒的目光,“是末将不懂事,擾了将軍清靜,也不知是哪個小人不明情由在太後跟前嚼舌,這才引來了誤會……”
他沒有看到裴獗有反應。
那雙冷漠的眼睛,甚至沒有過多地停留在他的身上。
阿樓已經被人擡入了裡屋,邢丙去叫大夫了。
韋铮看着地上那一灘刺眼的鮮血,覺着自己完了。
“将軍……”
整個院子沒有人理會他。
韋铮到底年歲不大,太沉不住氣,太想在李桑若面前立功,這才忽略了裴獗的狠戾,這時發現自己落了下乘,沒了半點氣勢。
“末将奉旨行事,即使有誤傷,也不是有心之過……”
敖政反問:“韋将軍此意,是太後讓你出京行兇殺人的?本官為何沒受這等旨事?”
韋铮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姓敖的,落井下石。
裴獗就像沒有聽見,淡淡側目看馮蘊。
“阿樓是你的仆從,你是苦主,你看如何處理?”
什麼?不僅韋铮氣得要暈過去,就連敖政都覺得此事不妥。
他上前拱手,“大将軍,韋将軍是朝廷命官,即便有錯,又怎可……”
裴獗道:“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。以台主高見,韋将軍未審私刑,緻人重傷,該當何罪?”
這是方才韋铮親口說的話,用來堵敖政的嘴再合适不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