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(第7頁)

  “這幾夜将軍睡得好嗎?”

  裴獗:“尚可。”

  “有将軍在側,我睡得不大好。”

  這是在下逐客令了。

  馮蘊不想把話說得太難聽,可那股子幽香實在讨厭,已經吵得她幾夜不得安眠了,再回想以前李桑若說“雪上梅妝,世間唯有我和将軍得用”的得意樣子,就更是不舒服。

  “陣前戰事緊張,将軍來回奔波,也着實辛苦……”

  裴獗再一次沉默。

  好半晌,他放下書。

  “姊夫在莊子上留宿,我才來的。”

  做戲也要做全套,如果他今夜不來,怕敖政會生出他想?

  是這個意思嗎?

  馮蘊聽他說得一本正經,可心眼裡一個字都不信。

  敖政哪裡管得住他呀?

  馮蘊側過來,用手枕着腮幫,“那将軍困了嗎?”

  裴獗:“不困。”

  “那我們閑談幾句,可好?”

  頓一下,馮蘊問出久藏心裡的話,“将軍很喜歡用香?”

  這些話不該說,也不必說。

  可她止不住别扭,明知不對,仍是問出了口。

  “不喜歡。”裴獗聲音平淡。

  不喜歡身上用的是什麼,當她傻啊。

  馮蘊哦一聲,覺得談不下去了,決定克制自己的嘴巴,“那将軍早點歇了吧。”

  她閉眼裝睡。

  也不知過了多久,簾子那頭再次傳來裴獗的聲音,“行伍之人從不講究。但你是極愛潔淨的人。”

  馮蘊呼吸一窒。

  裴獗是想說,他怕自己身上的味道有營裡漢子們的汗臭,會她不喜歡,這才用熏香遮掩一下?

  要不是知道這香的由來,知道它叫雪上梅妝,馮蘊隻怕就相信了,說不得還會感動呢。

  畢竟裴獗難得解釋一次。

  可真的能信嗎?

  她将住處和莊子都取名“長門”,便是要提醒自己時刻謹記,永不要忘了上輩子一次又一次被男人抛棄的棄婦之辱。

  死過一次還信男人的話,那她就真該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