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将軍不急着投胎吧?”
裴獗:……
男人臉色冷硬,馮蘊察覺出那眼裡的冷意,又換上笑容。
“不然急着回來跑馬,是為了哪般?”
裴獗:“這不叫跑馬。”
馮蘊這才想起跑馬的俗稱,愕然微笑。
“那将軍跑這麼快,所為何事?”
裴獗見她渾然忘了方才說要“逛逛”的事,摟住她用力一颠便将人整個兒轉回來。
身體瞬間的失重,讓馮蘊本能地抱住他的脖子,跨坐過來再面對他,臉上便生出了惱意。
“将軍突然從大營回來,便是為了跟我過不去嗎?”
裴獗是真的很高,坐在馬背上低頭看她,也是一種俯視的姿态。
“斥候來報,有南齊細作混入安渡。”
馮蘊心底咯噔一下,想到了任汝德。
她還沒有對裴獗完全交底的打算。
至少,目前還不想。
在馮蘊看來,反間計也是計,壞人也是好棋,都可以為己所用。
不把任汝德暴露給裴獗,任汝德就會誤以為她隻是在跟馮敬廷和蕭呈賭氣,争取一下她的回心轉意。
馮蘊就等着他們來策反她背叛裴獗的那一天。
到時候,她是要給蕭呈準備一份大禮的……
她揚了揚臉,“妾不曾聽聞。”
裴獗問:“蕭呈沒有派人來尋你?”
話題陡然轉到這裡,馮蘊看着裴獗黑漆漆的眼睛,低聲一笑。
“竟陵王新婚大喜,怎會記得安渡郡的棄婦?”
裴獗掐緊她的腰:“姬為何隐瞞?”
花溪村裡到處都是裴獗的眼線,他會知道任汝德來過并不奇怪,可淮水灣大營離安渡城這麼遠,裴大将軍當真是半口氣都沒有歇啊?
就這樣不信任她?
馮蘊道:“安渡開放均田,必會有各國流民來投,魚龍混雜,三教九流都有,将軍該有準備……”
又道:“今日來花溪村拜訪我的任先生,是家父的舊友,他常年行走南北,做茶葉生意,在安渡也開有茶寮,知大将軍愛重我,這才鬥膽上門。”
裴獗沒有吱聲,目光幽暗,呼吸突然變得黏糊起來。
馬兒還在緩慢的行走,許是兩人共乘一騎帶來的摩擦連它也察覺到了不适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