敖七努嘴,示意阿舅看信,“信上都寫着呢。”
女郎說了隻跟阿舅說正事的,敖七記得很清楚。
可是,裴獗拆封看到最後,臉色卻呈現出一種十分古怪的變化,像敖七家裡那隻大黑狗看到前來蹭食的小白狗時,那渾然忘情的模樣。
“這個婦人……”
他似乎想說什麼。
又将話咽下去。
敖七不知馮蘊很簡單的幾個字,在裴獗心裡激起了怎樣的波浪,卻無奈想起那天看到他們在馬背上失控的一幕,俊臉當即便垮了下來……
“将軍,女郎說什麼了?”
裴獗沒有吭聲。
他将信收好,從馮蘊帶來的藥瓶裡拿出一個遞給紀佑。
“帶給溫将軍,說是腰腰的心意。”
敖七一臉懵然。
舅舅這麼大方,将藥賞給溫行溯?
一會說“婦人”,不稱“女郎”。
一會兒又親昵地喚“腰腰”,這些全然不像是看了一堆“正事”的反應。
敖七心都快碎了。
但少年的熱血也極易點燃,他很快被營裡大戰前夕的氣氛吸引了去。
此時的信州城處于備戰的狀态,北雍軍時不時還得應付藏在百姓中間的齊軍的偷襲和騷擾。
城裡四處可見緊張的士兵。
城門上,“裴”字旗在秋風裡瑟瑟……
敖七策馬在城裡跑了一圈,才得到左仲帶來的命令。
“大将軍讓你即刻返回安渡。”
敖七回頭便是一聲低斥,“我不。”
左仲拿他很是無奈,“大将軍的吩咐。”
敖七拉着臉,“我去找将軍!”
—
裴獗沒有在自己的房裡,他去看溫行溯了。
回到信州,就是回到了溫行溯的老家,這座宅子便是溫行溯來信州時置辦的,馮敬廷從安渡出逃,也曾在這裡住過一段時日。
他們在蕭呈和馮瑩大婚前不久才返回的台城。
也因此逃過了一劫。
裴獗沒有太拘着溫行溯,自從他在破虜将軍的委任令上畫了押,裴獗便給了他一個将軍應有的待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