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5章(第6頁)

  蕭呈捂住胸口,指節用力抓緊衣襟,尖銳的疼痛久久不散,比往常更為難耐……

  他沉重地呼吸着,将額頭垂在桌案的信封上,安靜地閉上雙眼。

  -

  長夜難眠。

  信州城,裴獗房裡的燈火也是一夜未滅。

  蕭呈登基後大舉反攻,北雍軍将要面對的是出征以來最艱難的一場戰役。

  信州城裡的百姓,不肯歸順,這讓北雍軍守城的困難成倍增長。

  幾個将領守在裴獗的房裡,商量到天明才走。

  各有各的意見,無外乎兩種——守,撤。

  放棄信州,退回淮水,守好萬甯和安渡五城,對晉國來說,也是極大的勝利。

  北雍軍有信心,讓齊軍過不了淮水。但退一步,長的是齊軍的志氣,也是新登基的正初皇帝的威風。

  但死守信州,晉軍必将付出巨大的犧牲……

  這是一個兩難的問題。

  天亮時分,左仲興沖沖跑過來。

  “報——”

  隔着一扇門,也可以聽出他的喜悅。

  “大将軍,敖七來了。”

  裴獗眉頭微微一蹙,沒有回頭,目光仍在輿圖上。

  “讓他進來。”

  敖七滿臉是笑地走進來,額頭浮汗,手提環首刀,肩膀上挂着一個大包袱。

  “将軍!敖七歸隊。”他拱了拱手,将包袱往裴獗的桌案上一丢。

  “女郎托我帶來給将軍的。”

  裴獗這才從輿圖上收回目光,看了敖七一眼,移向那個包袱。

  敖七沒有注意到裴獗的表情變化,整個人都沉浸在投奔軍營和“獻寶”的喜悅裡。

  他将馮蘊的信和傷藥一股腦掏出來,擺放在桌上,又想到什麼似的,從懷裡掏出一張揉得皺皺巴巴的黃紙。

  “大将軍,這是女郎繪的圖,你來看。”

  紙已經揉得很皺了,是馮蘊丢掉後,敖七又偷偷撿回來的,當寶似的放着。

  “女郎可不得了,會畫輿圖呢。”

  敖七小心翼翼地展開,生怕弄壞了它,那雙手撫着黃紙像捧着珍寶。

  裴獗又看了他一眼:“她說什麼?”

  敖七努嘴,示意阿舅看信,“信上都寫着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