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有藥,被活生生痛死的例子,士兵們都看到過。
帶藥就是救人命。
傷兵們再看馮蘊,目光更為不同了。
不再僅僅隻是一個美豔得耀眼的女郎,而是一個從天而降的仙女,是上天派來施恩的……
馮蘊表情平和,聽着那些感謝,沒有激動,也沒有謙虛,隻是淡淡的笑着,帶着兩個仆女,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。
濮陽九越看這個女郎越不簡單。
寵辱不驚,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。
他松了一口氣。
方才那些話,就算是對馮蘊贈藥的感謝吧。讓她在北雍軍裡留下一點好名聲,往後多少也會有些助益。
他為裴獗想得長遠,馮蘊卻隻顧着眼前,渾然不知濮陽醫官已經腦補了很多他和裴獗的未來……
等忙活完這裡,又有一批傷兵擡進來。
同時傳來的,還有前方戰事的消息。
“齊軍打到城下了嗎?”
“做夢呢。收了吊橋,那麼寬的護城河,一時半會怎麼打得過來……”
“人多嗎?”
“多。黑壓壓的,螞蟻般往前湧,看不清楚……”
“那這次來的,是齊軍主力吧?”
馮蘊沒有上過戰場,但看過一些書。
她甚至記得母親留在兵書上的一句話。
“沒有武器的懸殊,拼的便是力量、陣法、軍心以及統帥的意志、士兵的毅力和執行力。更緊要的,是武器和糧草的消耗……”
馮蘊思考着。
晉齊兩軍沒有武器上的差異。
那就看雙方的力量了。
人多,自然力量大。
但攻城戰自古就是最難的。
并州塹壕深一丈餘,寬三丈餘,底下布滿了蒺藜尖刺,護城河也是出了名的寬闊,齊軍不把塹壕和護城河填平,城門都摸不着……
所以,即使是數倍于北雍軍的兵力,齊軍想要在短時間内拿下并州城,也是妄想。
而且攻城戰中,攻方傷亡會遠遠高于守城方。
蕭呈在恒曲關等了那麼多天,圍而不攻,正因如此。
馮蘊聽着将士們議論,一一與自己從書上看來的對照,在心裡揣測着裴獗和蕭呈的打法,不由暗自心驚。
裴獗堅守并州不動,該不會是想把蕭呈從恒曲關拉出來打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