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獗堅守并州不動,該不會是想把蕭呈從恒曲關拉出來打吧?
蕭呈要是拿不下并州,等虎贲和龍骥軍趕到,再聯合信州主力,會打得蕭呈很痛了。
第一次認真分析戰事,馮蘊才懂得裴獗連下五城到底是怎樣驚世駭俗的壯舉,也慢慢懂得了他為何要将他敬重的萬甯守将的屍首挂在城樓示衆……
兇殘可以威懾和擊垮人心。
不戰而屈人之兵,減少傷亡,才是一個領兵将領最大的仁慈。不然來回拉鋸,雙方都将要付出巨大的代價……
馮蘊在心裡默默分析,默默地學。
并州沒有書裡寫的那種甕城,但城樓兩側建有高高的阙樓。
馮蘊從傷兵房出去的時候,裴獗便在阙樓上。
她沒有上去,就遠遠地看着。
有士兵不認識馮蘊,看到她就喊。
“哪裡來的女郎?回家去!”
“齊軍攻城,百姓不可在城中逗留!”
“退回!”
“快回!”
馮蘊站在屋檐下,其實離得很遠。
聞聲,她行了個禮便往回走。
路上看到士兵推着投石車從馬道上去,她滿腦子都是母親留下的書籍裡,弩機和投石機是什麼樣子。
“女郎,我們走吧。”
小滿怕得要死,不停催促馮蘊。
大滿比她鎮定許多,仰頭望着阙樓,沒有出聲。
“走。”馮蘊不想添麻煩,大概了解了一下北雍軍的布局,回到營房便找葉闖要來紙筆,坐下來寫寫畫畫。
她畫的東西,小滿全然看不懂。
茶水都換第三次了,女郎仍舊不睡,她有些擔憂。
“天快亮了,女郎歇了吧。”
馮蘊看着窗外泛起的絲絲白光。
“這場仗快要結束了。”
小滿驚喜,“女郎怎麼知道?”
馮蘊道:“牛馬都有累的時候,何況是人?打這麼久,将士疲累,自然要各自休戰,等養精蓄銳,再來一輪。”
小滿佩服地看着馮蘊。
“女郎,你懂得真多……”
大滿也笑着道:“要是女郎去領兵作戰,定不輸将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