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頻頻回頭,想說話。
可裴獗似乎隻想看她的後腦勺。
他身體前傾,臉低頭貼在她的臉側,仿佛獵豹懷裡抱了一隻小貓咪,目光冷冽地盯着前方,胯下駿馬如飛般疾馳……
馮蘊閉上了眼睛。
突然,耳側傳來溫熱的呼吸。
“今日為何束胸?”
馮蘊受不了鼻腔裡灌入冷風,低頭埋在他胳膊窩,“還不是為将軍着想,未免動搖了你的軍心。”
本是因為穿了男裝輕甲,想體會一下英姿飒爽的感覺,出門時才偷偷纏了一下,沒想到裴獗會注意到這樣的細節。
“好。”裴獗托住她的腿往上一攬,輕松便将人打橫過來勒入懷裡,如同在安渡長街上狂奔那夜,又狠又勁……
“這等美景,往後隻給我一人賞玩。”
“……”要死了!大白天的。
踏雪停在城北,一個小山坡前,四周沒有房舍,卻種滿了青松和翠竹,林木茂盛,天氣陰沉,迎着冷風走上去,顯得格外幽冷。
裴獗下馬,朝她伸手。
這裡沒有外人,馮蘊沒倔,由着他抱下馬來。
“将軍?這是何處?”
看着荒涼的四周,馮蘊疑惑地回頭。
裴獗沒有說話,神色嚴肅,本就不近人情的面孔沉浸在情緒裡,更顯疏離冷漠。
他在前面,馮蘊跟着他的腳步,順着青石路往裡走。
路上荒凉一片。
馮蘊心裡沉甸甸的,但沒有說話,壓着疑惑拾級而上,這才發現,山坡上有一座大墓。
墓前石碑上寫:
“大齊都督并州軍事謝獻之墓。”
第143章
墳前交心
馮蘊的心,像是被什麼撞了一下。
這個謝獻便是十四年前的并州之戰時,戰死的齊軍将領,馮蘊記得後來齊國朝廷說他是叛徒,與晉廷勾結,導緻了并州之戰的失利……
那個時候,别說蕭呈,蕭珏都還沒有當上皇帝,甚至不是太子。
當年的齊國太子叫蕭灼,謝獻便是太子蕭灼最有力的擁趸,而且他手握重兵,深受齊帝重用……
馮蘊那時候還小,對懷仁太子印象不深,卻知道那位太子聲譽品性極好,很得百姓愛戴。
戰事後,謝獻被齊帝抄了家,全家七十餘口滿門抄斬,家破人亡,懷仁太子也受到并州之戰的牽連,被指“結黨營私,與罪将謝獻勾連,篡權奪位”等八大罪名,被齊帝廢去太子尊位,幽禁在玉昭殿中。
一直到蕭珏繼位,蕭灼才在玉昭殿暴斃而亡。